到了這個時候,謝君墨已經覺得今日的宴會足夠圓滿了。
隻是臨近尾聲,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沈愛卿,事不宜遲,我看還是儘快把兵符給魏國公,讓他早些入南疆統兵。”
說著,快速給身邊的心腹公公使了個眼色,接著,手持拂塵的崔公公就一路小跑到了沈闊身邊,微微恭敬俯身,雙手主動舉起,做出等待接的動作。
沈闊臉色鐵青,暗暗咬牙,再不甘心,當著滿朝文武,也不敢不給。
他想過找借口,譬如,說兵符沒有帶在身上。
可轉念一想,這麼重要的東西,自己不隨身攜帶,萬一,被抓住把柄,到時候借口問罪,也是得不償失。
思來想去,都逃不掉今日要交兵符的結局,最後一狠心,一咬牙,也隻能含恨把兵符掏出來,交了出去。
崔公公雙手捧著兵符,一路小跑回到高位上,雙手遞到新帝謝君墨麵前。
謝君墨用手摸著兵符,心裡才踏實下來。
他雖然榮登帝位,可靠著的是京衛和籌謀,而他手裡,其實並沒有掌握多少兵權,如今,南疆兵符在手,他就可以安插自己人去統領南疆十萬兵馬。
如此,就算是還有宵小再對他不滿,我不敢輕舉妄動。
他原本想了很多籌謀,想一點點拿回兵權。
可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
如此,他看沈闊都有幾分順眼。
想起沈闊和他那一眾心腹副將都拒絕了封賞,他心裡更是欣慰,隻是,身為帝王,他卻不得不考慮更多
思及此,他含笑看著沈闊,“沈愛卿雖然拒絕封賞,可朕卻不得不為沈愛卿多考慮一些,沈愛卿不知道,年前一場大雪,壓垮了不少府邸,我聽聞沈愛卿的將軍府就在其中,罷了,我讓工部著手幫沈愛卿修繕這之前,沈愛卿先暫住朕之前準備賞給沈愛卿的府邸,等修繕後,沈愛卿和諸位將軍在搬過去。”
“這…“
諸位副將有些傻眼,之前不是說給他們封賞宅子嗎?
“怎麼?沈愛卿不願意?哎,沈愛卿,雖然你和諸位將領都言之鑿鑿以軍功相抵,換朕違背祖製,查清真相,可,也無需如此死板,再說,朕金口一開,諸位就不要推辭了,沈愛卿將軍府修葺好之前,諸位就先暫住即可。”
說著,謝君墨用手扶了扶額頭,又按壓眉心,做出一副疲憊不勝酒力的樣子。
心腹太監也很有眼力勁兒,立即上前,驚呼,“陛下,您不勝酒力,是不是頭疾發作了?”
謝君墨沒說話,可沉默就是默認,很快崔公公便一揚拂塵,高聲泛,“宴會結束,諸位大臣和親王,按照順序,依次離宮。”
這時,謝君墨一定要很無奈的抬手,“朕就不留了,沈愛卿,還有諸位將軍,一路舟車勞頓,早些回去歇息。”
又對諸位臣工擺了擺手。
立即有人帶頭跪拜,恭送新帝離開。
謝君墨等進了後殿,才忍不住甩開崔公公的手,眉開眼笑起來。
笑完,又恢複清冷沉穩帝王的樣子隻是吩咐崔公公“去,把盧楓喊來,朕跟他交待一番。“
崔公公是自小陪伴在謝君墨身邊的心腹,對他和盧楓的關係深知杜明,很快,便安排信得過地小太監如傳話。
而沈闊等人隨著列席的臣工一起往外走,心裡卻五味雜陳,總覺得哪裡不對。
尤其,不時有人在他們背後,或者跟他們擦臉的時候,用怪異地眼神盯著他們,又低聲交頭接耳幾句,或者,有的直接低聲歎息,“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辛辛苦苦打了一場勝仗,結果什麼都沒撈著,還是主動不要的,爵位,府邸,黃金,哪一樣不比哪個什麼真相重要…”
“你?你胡說什麼?!”
有副將忍不住,攥著拳頭,虎視眈眈,就要教訓那些碎嘴子的人,結果人家卻隻是快步離開,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們。
那人偏偏以為是自己的拳頭和威嚴把他們嚇跑了。
還主動湊過去跟沈闊道,“將軍,你彆聽他們的,我等覺得將軍做的對,咱們男人,就該護住自己的女人,何況,夫人受了奇恥大辱,咱們一定要討個說法,到時候,陛下自然會補償咱們。”
此話一出,原本還生出一些後悔之意的副將們,也覺得有道理。
隻是沈闊卻始終一言不發,僵著臉,笑都笑不出來。
同樣笑不出來的還有柳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