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暈厥的柳如霜在一座富麗堂皇的宅子裡醒來。
入目便是奢華無比的陳設,她如今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沒見過世麵的鄉野村姑了,她一眼便看出屋子裡的一切都價值連城。
怔了一下,她眼底溢出一抹狂喜出來,掙紮坐起來,不敢置信喊人,“是不是陛下反悔了?又賞賜了大宅子?”
身側伺候的小丫頭,看了她一眼,毫不掩飾眼底的鄙夷,譏諷道,“彆做夢了,陛下隻是讓你們暫時住在這裡,等將軍府修葺好,你們還是要搬走的。”
小丫頭名喚連翹,是昀希的徒弟,是奉命來照顧柳如霜的,隻是她本人並不喜歡柳如霜,可礙於師命難違,又不得不遵從師命。
平日裡,她就扮作柳如霜的小丫鬟,隨侍左右,入宮的時候,她也在,所以親眼所見沈闊和柳如霜自作自受,把即將到手的一切給作沒了。
正因為親眼看到他們的愚蠢,她才更不解師父昀希,為何會鐘情於這樣一個品行低劣的女人?!
“你?你胡說?!”
柳如霜臉上的驚喜瞬間消失殆儘,被癲狂和歇斯底裡取代,雖然心裡已經明白這一切是真的,可她一時間還是難以接受,更是後悔的腸子都要青了,又不肯承認是自己的愚蠢和貪婪導致這一切,隻能歇斯底裡地怒吼,發泄在連翹身上,還隨手抓起東西想摔出去發泄心裡的怒火。
沒料,東西剛丟出去,就被連翹接住,她臉上的譏諷和怒氣更盛,想到師父隻讓她保護柳如霜的安全,可沒讓自己慣著她的臭脾氣,於是一邊小心翼翼把東西放回原處,一邊譏諷道,“摔之前,想想自己有沒有錢賠,賠不起害摔,不是蠢是什麼?!”
“你?!連你也敢譏諷我?!你信不信我發賣了你!”
柳如霜聽出連翹語氣裡的嘲弄,整個人都更加癲狂,甚至還想拿以前對付下人那套對付連翹。
“發賣我?!”
連翹像是聽到了什麼愚不可及的笑話一般,雙手叉腰冷冷掃了柳如霜一眼,提醒道,“你以為我是你那些任打任罵的下人?我告訴你,若不是師父之命,我才不會來。”
說著,她從身上掏出一個瓷瓶,放在手裡把玩,然後冷冷睨著柳如霜,半威脅半提醒,“你最好對我客氣點,不然我有很多種辦法…”
“你?!”
柳如霜想起她瓷瓶裡放的是什麼,瞳孔劇烈收縮,眼底都是恐懼,可又固執的不想讓人看出來,於是大吼一聲,指著門口,“給我滾出去。”
“你以為我願意留在這裡。”
連翹倒也乾脆,直接收起瓷瓶,大步往外走去。
柳如霜感覺自己肺都要氣炸了,抬手就要抓起花瓶丟出去,可想到連翹剛才說的她賠不起的話,又連忙握緊花瓶口頸,小心翼翼放了回去。
隻是心裡那股子憋悶和懊惱卻更加強烈了。
這時,她貼身伺候的丫鬟冬兒端著銅盆走了進來,被她直接打翻,丫鬟冬兒不同於連翹,是她簽了死契的,平日裡她便是想打便打,想罵便罵。
冬兒這會兒看她盛怒,直接抖著身子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求饒。
“夫人,夫人饒命。”
柳如霜打了一會兒,又罵了一會兒,又吩咐小丫頭自己扇巴掌,看她乖乖聽話,把自己打的臉色紅腫,嘴角鮮血直流,氣才消了大半,想起什麼,抬手道,“好了。”
聞言,小丫頭冬兒哽咽著,哆嗦著放下手,剛準備撿抹布,去擦地上灑落的水漬,卻聽到柳如霜氣呼呼的問話。
“將軍呢?”
“稟告夫人,將軍…”
“讓你說,你就說,你又不是個磕巴,還是說,本夫人很凶…”
見柳如霜又要發火,小丫頭冬兒沒忍住,淚水滑落下來,渾身哆嗦著,跪了下去。
柳如霜見她這般模樣,忍不住伸出手在她身上狠狠擰了一把,疼的小丫頭冬兒嘶聲喊出聲來。
嘴裡不停的求饒,“夫人,小的,小的真的不知道將軍…”
“又鬨什麼?!”
這時,聽到柳如霜醒來的沈闊,正好來看柳如霜,一眼便看到這一幕。
他整個人都不敢置信的怔愣住,原本抬起的腳,又收回來,瞳孔劇烈回縮,眼前都是剛才看到的柳如霜猙獰著一張臉,去掐小丫鬟的猙獰可怖樣子。
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夫人,放在心裡的女人,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惡毒的樣子?!
心裡的厭惡陡然升起!
看柳如霜的眼底,有什麼在一點點彙聚!
柳如霜也慌了,雖然她給沈闊下了情蠱,可平日裡還是在他麵前裝的溫柔小意的樣子,從沒有在他麵前展露真實一麵。
尤其看到沈闊眼底的厭惡越來越濃,她整個人都慌了一瞬,不過她很快便想好了辦法,一邊捂著心口,一邊故作委屈,淚眼盈盈看向沈闊,“將軍,你可來了,這個賤婢,她,她竟然出言不遜,說,都是我挑唆蠱惑將軍,才讓將軍失去了爵位和宅子?!可,我真的沒有想?我隻是不想人繼續非議將軍,才執意讓陛下給個恩寵?!我不知道將軍竟然會願意堵上爵位和所有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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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就算將軍愛重我,願意什麼都不要,可陛下怎麼能這麼對功臣?!”
柳如霜哭的梨花帶雨,收起凶狠的一麵,她又恢複成剛才那個善解人意溫柔大度的女子。
她的樣子,深深刻在沈闊心裡,逐漸讓他忘記她剛才的凶狠模樣!
隻記得她是受了委屈!
還有她的話,也讓他如夢初醒!
是啊!
他怎麼能怪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