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令經多個部門修修補補審核認定,半個月後,由禮部刑部等同時頒發,張貼於城門口和鬨市區等地。
一經推出,便引起天朝上下一片嘩然。
尤其其中,凡適齡女子,不管是未婚,還是已婚守寡者,皆需在半年之內婚配,直接引發了大地震。
讚成者拍手叫好,不讚成和反對者則覺得猶如天塌了。
不乏禮教約束大家,據理力爭奮力奔走,想改變這一法令,阻止這一法令的推行。
京城內更是人心惶惶。
有本心不願意守寡,可是礙於世俗和顏麵不得不為,這些人,如今有了法令可依,自然是有了離家再嫁的底氣,畢竟法令裡言明,若誰阻撓,便是公然違抗法令,及時悔悟尚有寬恕,若是執迷不悟,便按罪論處。
當然也有鐘情專一者,覺得這簡直就是逼迫,甚至有些性格剛烈的,已經想好了一死了之。
所以,法令頒發之後,很快又出具了補充條款,若是有不服想尋死者,其親族皆要連坐。
此補充條款一出,幾乎是斷了所有人的後路。
很多大家大儒都公然站出來指責此法令,簡直就是違背禮教違逆人倫欺人太甚,甚至說陛下肯定是受了小人蒙蔽才會出台這樣一法令。
甚至有人打著清君側的名號,讓陛下一定要嚴懲動搖國本宵小之類。
至於宵小是誰,自然是帶頭推行此法令的盧楓等人,尤以盧楓為主。
也有人提出不可一概論之,若是有願意改嫁者,自然可以依照法令行事,若是不願,也可繳納一定稅金來求得一線生機。
諸如此類甚多,可是卻被謝君墨都拒了。
畢竟,若是開了口子,那就會失去推行力,既然不可一視同仁,那就等同廢紙一張。
總之,不管民間如何反對,謝君墨都堅定了一定要推行的決心,甚至主動提出會放一批宮女出宮婚配,同時縮減宮裡宮女太監的人數。
而與此同時,木婉雲也一直在觀望。
法令一出,她和她身邊的人也是直接懵了。
畢竟,她雖然和離過,可也才不過十八歲。
十七歲出嫁,如今也不足十九。
才短短不到兩年,她還在法令約定的女子適婚年齡當中。
紅玉綠俏比她小幾個月,也都是在年齡之中。
其實,本心而論,她覺得法令是有可行度的。
旁人不知,可她知道,再過幾年,天朝便會出現人口匱乏的現象,這法令上一世也推行過,隻不過那時候,人口匱乏已經很嚴重,如今,早一步推行,倒是很睿智。
隻是,當這一法令跟自己切切相關,她縱然心裡再明白不過,卻也難免不安。
她本來還不著急,畢竟從不乏忠貞之人,而各大家族也都有堅持守節者,那些人在前頭,想來很快就會出台補充條款,到時候,她替自己和身邊的人多繳納些銀錢,想來也就逃脫掉了。
可沒有想到半個月後,又出台了補充條款,言明,符合條件者皆不能免,更不能用錢逃脫。
此法令一出,饒是活了兩世的木婉雲也急了。
而更讓她沒想到的是,有的人趁機會想把她拉入泥淖。
木藺自從看到這一法令,便想到木婉雲。
逆女一而再再而三的違逆他,跟他作對,如今,可算是被他逮住機會了。
他當即便連夜寫了小報,上麵羅列了京中有名望的世家和官宦之家裡的守寡守節的寡婦,其中木婉雲的手名字赫然在列。
民間不少地方都撿到了從天而降的小報。
那些本不願意兒媳女兒姊妹改嫁的,紛紛拿著撿來的小報聚集在六部衙門外,要求若是非要逼他們,那就先讓名單上的人帶頭。
甚至有人自發聚集在名單上女子夫家父家外,要他們先把人嫁了。
而槐園外,更是每天聚集了一大幫人。
木婉雲收到消息的時候,心裡也是一怔,要說,沒人推波助瀾,她可不信。
紅玉更是氣不過,“不知是誰那麼缺德,竟然把小姐的名字寫在上頭。”
紅玉手裡還攥著一張從讓人手裡買來的小報,木婉雲的名字雖然不在最前頭,可是卻似乎被人格外寫的鮮明,幾乎一眼就瞧得的見。
木婉雲接過看了一眼心裡便想到了一個人。
紅玉還在那裡抱怨,“這些人吃飽了撐的?還有陛下,好端端的非逼著人嫁人,我都想好了,這輩子要跟著小姐一起賺錢,要走遍山南海北,領略大好河山,誰喝水喝多了,水進了腦子,非要成親,把自己困在那一方天地,守著灶台過日子?!”
紅玉越說越氣,到後來有些收不住,隨時都要去質疑新帝的決策。
木婉雲見狀,趕緊出聲打斷,“好了,彆抱怨了,其實,陛下此舉,也是利國惠民。”
“小姐,你還這麼說,我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針對咱們?!”
紅玉不解,她都覺得火燒眉毛,已經接連大半個月,沒睡好了,自家小姐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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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說不上,想渾水摸魚罷了。”
木婉雲把那小報投入火盆裡,看著火舌把小報卷入火中,不過片刻,便化為灰燼。
“對,小姐說了,法令的確是有可行的必要,可是專門帶頭把矛頭對準小姐,那人肯定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