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忠海長籲短歎,心中愈發悲涼苦澀。
人到中年,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易忠海本該意氣風發。
然而妻子入獄,他最擔心的養老問題便赤裸裸暴露出來。
現在年輕,身體壯實,有工作有收入都那麼難熬。
等年老體衰,乾不下去,沒了收入,老婆再先走一步,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那日子簡直跟待在地獄裡一般,想想都膽顫。
劉海中和閻埠貴看著出神的易忠海,心情漸漸舒緩下來。
對比出差距,一想到有比自己還慘的人,他倆就不鬨心了。
這也是為何二人跑到易忠海家來喝酒的原因,就是想給自己找點安慰。
當然,心裡樂嗬,麵上不能表露出來,劉海中和閻埠貴對視一眼,安慰道“老易,你彆難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一人住還能得個清淨,也不差啊。”
聽到“清淨”二字,易忠海麵色愈發難看,這倆混蛋哪裡是來安慰人的,根本就是炫耀啊。
見易忠海情緒抑鬱,劉海中趕忙轉移話題,轉頭看向窗外,羅大姐屋子說道“要我說弄成今天這樣,不隻怪賈張氏,還怪羅大姐。
要不是這娘們從中作梗,陳支書興許就答應了咱們的請求。
咱們三家的女人也不會被關進去。”
劉海中與羅大姐的矛盾由來已久,此次事件更是將進一步激化,兩家已成水火不容之勢,必要做個了斷。
“是啊,自從她搬進來,院裡就沒消停過,真是個禍害。”
閻埠貴往嘴裡塞了幾顆花生米,眼中閃過一縷寒芒。以前他倒是樂意看羅大姐給劉海中添堵,隻是如今形勢完全不同了。
三位管事大爺因為共同的敵人摒棄前嫌,變得空前團結。
“你們說得沒錯,但咱們能拿她怎麼樣呢?
她是個沒臉沒皮的混賬,普通的招數根本沒用,太陰狠的招數又容易給自己惹麻煩,得不償失。
麻煩啊。”
易忠海對羅大姐恨得牙癢,隻是一時間想不出對付她的辦法。
“有什麼難辦的,要我說直接一頓棍子把她給攆出去就是了。
院裡鄰居們都不待見她,她還能嫌棄什麼浪花不成?”
劉海中喝了杯酒,借著酒勁慫恿道。
“不妥,我聽說她弟弟還在街道辦上班,打起來咱們免不了要吃官司。
我看還是暗中發動鄰居們,每天給她找些麻煩。
她隻有一個人,肯定耐不住咱們一幫人消磨,到時候就隻能乖乖滾出去。”
閻埠貴是個文化人,提的建議比較保守。
“老閻說得有理,有些事不能明著來。
她估計已經睡下了,咱們今晚就去給她點顏色瞧瞧。”
易忠海放下酒杯,望向窗外幽幽說道。
說乾就乾,晚上各家均已熄燈,三位管事大爺偷偷摸摸溜到羅大姐屋外,撿起石頭就往窗戶猛砸。
“哐當!”
窗戶破碎的聲音將熟睡的羅大姐驚醒,她慌忙起身,到窗口查看情況。
由於走得太過匆忙,羅大姐來不及穿鞋,一腳踩在玻璃碎屑上,玻璃渣刺入肉中,疼得她倒吸涼氣,額頭冒汗。
“該殺千刀的混蛋,誰啊!”
忍著劇痛,羅大姐來到破敗的窗邊向外眺望,隻見黑夜中一片空蕩蕩,早已沒了凶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