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陳曌無奈的歎了口氣。太後怎麼可能放棄她,特意將她從京中接了過來,就是為了讓她有個放鬆的時間——誰都知道,玉瑤公主有太後、皇上的寵信,再加上她是皇後的嫡女,對她也是寵愛有加。
“姥姥!我要去外麵走走,可我每天都呆在院子裡,哪裡比得上皇宮裡的花園!”
玉瑤做了個厭惡的表情。她本來是想出去轉轉,然後再去找穆梓桐的,結果太後一看到顧揚弘,立刻就樂開了花,對其他的事情都很上心。
他好不容易從外麵跑了一趟,結果卻留在了霍府彆院?
至於霍家的人,自然是聽不到的,如果他們知道玉瑤公主特意圈了這麼一大塊院子,足足有霍家一百多人居住的院子,卻被玉瑤公主給拒絕了,怕是要哭死了。
老佛爺對她很是疼愛,也很清楚她的調皮“不要總想著離開這裡,過幾日我陪你去。”
“是嗎?這是怎麼回事?”玉瑤頓時來了興趣,她急忙從床上爬了起來,挽住了鄣樂公主的手臂,一副嬌憨可愛的模樣。
老佛爺在心中歎息一聲,玉瑤已經十三歲了,生的漂亮,出身也是天下第一,而且性子還這麼調皮,實在是不知道該把她許配給哪一門。
她的家族,實在是太大了,她怕自己的夫君,也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女子,所以,她才不會容忍玉瑤這種桀驁不馴的性子。
如果家裡的事情少了,玉瑤也會覺得不公平。
如果是文名,那就更不用說了。換做從武,他會更加擔憂玉瑤會被人欺淩。
“我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你,再過兩天,就是上川的豆腐節了,我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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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佛爺溫柔的撫摸著玉瑤的手,她的手被牛奶和玫瑰汁液包裹著,饒是她再調皮,她的手也不會有絲毫的損傷。
玉瑤的手,被人抓起來的時候,被繩子劃破了好幾道口子,上麵還帶著繩子。
玉瑤看出了老佛爺的猶豫,連忙安撫老佛爺,同時心中也在暗自慶幸,幸虧穆梓桐出手相助,否則,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這麼一想,她就更擔心了,如果太後看到顧揚弘,大概會鬆一口氣,隻要她知道自己沒事就好。那樣的話,老佛爺就可以放心地回京了,玉瑤想要找到穆梓桐,可就麻煩了!
“好的。嗯,我們是不是該去采購一些平民女子的日常用品?否則在比賽中會被人看到的!”
玉瑤挽著老佛爺的手臂,老佛爺一看就明白了,她點點玉瑤的眉心“你呀!就知道到處跑!”
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但太後還是讓人把霍府的大小姐和二小姐,還有郭香蘭,朱珠兒,於寄真等人都叫了出來。他的周圍,自然有不少明衛和隱衛。
玉瑤本來就不想讓明衛跟著自己,可是看到那麼多女孩子在場,她也不好離開,隻好委屈地答應下來。
一聽老佛爺要出門,幾位小姐都高興壞了,紛紛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裳,出門前還從行囊裡掏出了家族裡最流行的頭飾和飾物,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
玉瑤以前也很愛出門,不過在離開穆梓桐以後,她就一直在想念她。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從外麵打探到穆梓彤的事情,對逛街一點興趣都沒有。
見霍府的大小姐和二小姐,還有郭香蘭與朱珠兒,都是一臉的茫然,不由歎了口氣“我也不是第一次出門了,這麼激動做什麼?”
全然忘記了,當初她費儘心思逃出皇宮,隻是想出去走走。
隻有於寄真,因為年齡比較大,所以一直躲在角落裡,並沒有加入其他女生的行列。
“要不,你也跟我一起走吧。”玉瑤也沒穿衣裳,閒著也是閒著,便問起了餘楨的心裡話。
於寄珍不好意思地笑道“今天剛換上,不用再穿。”
餘振珍的才華在所有人中是最出色的,否則,也不會讓她這個知府的女兒,哪怕她隻是京兆府尹。
不過,她畢竟隻是個庶出的女兒,所以,她雖然才華橫溢,卻沒有什麼財富。
她可不是霍府的皇後,而是名門望族,郭香蘭身為宰相的孫女,自然是賀家的寶貝女兒。朱珠兒就更不用說了,父母都慣著她,這次戰爭,除去皇上賜下的東西,戰爭中積攢下來的無數財物,人人都視而不見,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而她,在這王府裡,既沒有什麼地位,也沒有什麼地位,對於餘家人來說,她和庶子之間的界限還是很明顯的,她隻是一個庶女,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上不了台麵的。
她能有今天的機緣,完全是靠自己的天賦。可她的天賦隻能讓她獲得更多的曆練,她又不是郭府的小姐,所以很少有出去的機會。
她穿的衣服都是給庶子們量身定做的,幸好她要跟著太後娘娘出去,所以臨時給她準備了一些。
這些衣服是為了給太後娘娘準備的,備宴會上用,和其他小姐們出去,可不能亂穿。
可是於寄真畢竟隻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個頭還小,就算是知道了這一點,可是對於彆的女子的穿著打扮,還是有些嫉妒的。
玉瑤與餘寄珍正在一旁閒聊,那霍家小姐一見她,立時有了動作,悄悄走上前來“餘寄珍姐姐,我這裡有一件衣服,是我去年做生日的,不過太後娘娘給了我一件新衣服,所以我今天才買的。我覺得和你的身材很像,你要不要試一試?”
於寄真趕緊搖手“霍小姐,不用,不用,我,我有足夠的衣物。”
霍小姐熱情地在餘寄珍身邊坐下“沒事,你可以試試,這件裙子很漂亮,隻是我一直沒有穿過,所以,我的嬤嬤把它留在了這裡。如果你能把這件衣裳穿上,那就更好了,否則,這件衣裳就留在櫃子裡,實在是太浪費了!”
這番話,不但保住了餘寄珍的麵子,而且也沒有讓人說閒話,說他將自己的破衣裳給餘寄真,就是瞧不起他。
玉瑤也是微微一怔,沒想到這個霍小姐居然這麼厲害。
看到玉瑤公主的笑容,霍小姐就知道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這些日子以來,玉瑤和這些人的關係都不怎麼親近,地位相差極大,喜好也相差甚遠,平日裡也就是見個麵打個招呼,和太後說說話,平日裡都是愛理不理的。
今日玉瑤與寄真開口了,霍小姐很聰明,決定先從餘寄真入手,免得玉瑤公主以為她過於熱心,也不會讓人以為她是個知書達理的人。
霍夫人一句話,於寄真還是有些遲疑,玉瑤公主道“放心吧,我們還從來沒有在上川府看到過這樣的衣裳!”
見這位郡主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麼,隻能紅著臉點頭。霍小姐微微一笑,命人取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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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衣裳送上來後,餘獻珍便將衣裳穿上,掀開簾子走了出去,頓時,所有人都被驚豔到了。
玉瑤此時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興致勃勃地走到於寄真麵前,上下打量“餘寄真,你這身衣服不錯嘛!就這樣吧!”
於寄真老臉一紅,從郭香蘭和朱珠兒等人的表情中,她就知道自己很適合這身衣裳,此時卻是緊張得說不出話來,隻是反複念叨著“霍妹妹的衣裳最漂亮了!”
霍家大小姐名叫初珍,這時候也知道怎麼回答“那可不一定,如果我以前也是這個樣子,也不可能像你這樣漂亮!”
於寄真那邊鬨出這麼大的事,霍家二小姐霍新芸也走了進來,看到她,第一句話不是誇讚她長得漂亮,就是對她不滿“你怎麼能這麼打扮?”
於寄真被眾人的誇讚弄得滿臉通紅,被霍新芸這麼一訓斥,頓時嚇了一跳,道“抱歉,抱歉。”
“這是我姑姑專門為我姐姐量身定做的!就算是我姐姐,也不願意把我送給你!你這小妞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也好意思戴?”霍新芸真是氣壞了,這件衣裳還是姑母送來的,是她在太後賜下的,是霍初珍生日時用的衣裳,華美尊貴中帶著幾分小女孩的靈動,讓她看了都有些舍不得。
再之後,霍初珍得了太後賞下來的衣服,更是視若珍寶,霍新芸幾番求也求不到,還發過一通脾氣。
太後娘娘來的時候,霍新芸已經問霍先生和霍夫人要了那套禮服,但是霍初珍卻沒有要。兩人險些打了一架,要不是為了給自己和妹妹選一個嫁給銳王顧揚弘,霍欣雲肯定會很忙碌,霍新芸早就出手了。
她朝思暮想的衣服,竟然被一個庶出的女兒給穿了!
“脫掉!”霍新芸大叫一聲,想要將餘寄珍拉開,餘寄珍被她這麼一推,險些摔倒在地。
“夠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響起。
一道嬌滴滴的聲音從小客廳裡傳了出來。這一幕,讓所有人都是心驚肉跳。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玉瑤公主身上。
玉瑤公主冷哼一聲“霍新芸,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當著本宮的麵如此無禮!”
霍初珍連忙跪倒在地,伸出手去扶霍新芸,霍新芸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還在為自己的行為辯護“不是我,是餘淑珍!她怎麼能這樣,我……”
“放肆!”一聲暴喝傳來。
玉瑤公主沒好氣地說道“我讓她這麼做,你說她是我的不對?”
“我,你,你,你為什麼要給她這個?這是我姐姐的!”霍新芸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她是霍二小姐,在霍家備受疼愛,姐姐各方麵都要壓過她一頭,卻也得了她的歡心。
在她看來,所有的好東西,都是姐姐的,就算是姐姐的,她想要,也可以拿走。
平時都是如此,這也是為什麼霍初珍拒絕了她的禮物,讓她格外的憤怒。
霍初珍此時渾身都是汗水,她用力一拽霍新芸,就要給她跪下,可是霍新芸此時也是怒火中燒,要不是礙於玉瑤公主的地位,恐怕兩人都要動手了。
郭香蘭和朱珠兒連忙走上前來,合力按住了霍新芸,但她的眼中,還是充滿了不甘。
“你不服氣?我也不需要你的同意,你們兩個,快,告訴太後娘娘,我現在很生氣,誰也彆想走。”說完,轉身就走。
於寄真見自己因為自己的穿著引起了眾人的不滿,又看到霍新芸不時用刀子般的目光看著自己,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跪倒在地“王妃,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你不要介意。”
於寄真年齡最小,地位也最低,此時嚇得眼淚都出來了。
玉瑤不得不回頭“這件事情與你沒有關係,你沒有做錯什麼。如果我做的不對,隻是彆人認為我做的不對,我可以容忍,但如果有人要怪罪到你頭上,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霍初珍見霍新芸目光如劍,趕緊趴在地上,她不敢替霍新芸辯解,隻是讓玉瑤公主不要動怒。一旁的郭香蘭、朱珠兒則是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折騰了這麼久,於寄真終於不想再穿那件裙子了,而且這件裙子是正裝做的,出去逛街也不合適。不過,霍新芸卻不樂意了,玉瑤公主已經下了死命令,讓霍新芸跟她一起去逛街。
於是一群人一起逛街,把霍新芸一個人丟在家裡。
玉瑤公主走了出去,心裡好受了不少,不過還是對霍初珍很不禮貌“你這個人不錯,你姐姐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有性格了?”
霍初珍怎麼了?所以,她也隻有陪著笑臉陪著笑臉,雖然她很清楚霍新芸的為人,可是她卻不能順著玉瑤公主霍新芸的意思說,如果這樣的話被人聽到,那霍新芸的清譽可就全完了。
不管怎麼說,總算是走出去了,每個人都很激動,尤其是玉瑤公主,更是對上川的繁華充滿了好奇,走來走去,看到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精彩。太後娘娘讓她們逛街,幾個戴著紗帽的小姐們,倒是玩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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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初珍將玉瑤公主等人帶到了上川府最好的珠寶店,臨走之前,霍老爺子還特意叮囑了霍夫人一句,讓玉瑤公主將自己需要的東西,都記錄在霍家的賬目裡。如果彆的女人看上了什麼,隻要不是太過分,霍初珍都會給。
郭香蘭是個愛珠寶的人,她一進來,便向夥計們打聽上川府最新流行的衣服和流行的款式。
朱珠兒從小在西北長大,對此並不怎麼在意,但此時卻覺得有些新鮮,便和郭香蘭一同觀看。
“哇,好漂亮的簪子!是不是金子做的?”朱珠兒隨意的撿起一支金色的簪子,她身邊的夥計們也是一臉緊張,卻沒有表現出來,她們的眼力還是很好的,這三個丫頭裡,隻有一個上了歲數的,其他的似乎都不缺銀子。
“那是一顆瑪瑙珠!就是沒有我們這一塊大,當年我父親在戰場上繳獲了不少呢,我看著呢!”
郭香蘭也道“這個倒是挺好的,但是我更想要的是珍珠,南方的大一點的,看起來更漂亮!”
霍初珍此時已經成了東道主,領著兩人在裡麵轉了一圈“下麵一層是招待普通顧客的,我們上樓到包廂,有什麼想要的儘管拿出來,一樣一樣拿出來。”
一群人興高采烈地往樓上走,於寄真也好奇地跟著。
玉瑤公主卻是有些無聊,她偷偷跑出皇宮的時候,也很愛去珠寶店,奈何她從小在皇宮中長大,整個京城最值錢的珠寶都被她收了起來,這些珠寶她隻是見了幾眼,就再也提不起興趣了。
再說了,她這趟過來就是為了打聽穆梓桐的事,和其他女生一起上了樓,然後就找了個理由離開“我要出去一趟。”
眾女興致盎然,霍初珍又問了些什麼,玉瑤公主也不想多說,敷衍了她們幾句,這才下了樓梯。
下麵站著幾個霍府下人打扮的護衛,看到玉瑤公主下來,都是一臉焦急地追了上去。玉瑤不再多說,轉身就走。
而在另一邊,則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樣子,自從五月份開始,上川府便會舉行一次豆腐節,從四月份到六月份,來自全國各地的商人都會蜂擁而至,想要在這一天大賺一筆。
大街上人來人往,一不小心就能撞見人,玉瑤公主下意識的朝人群最稀疏的方向行去。
街道上,穆梓桐正在和李玉金一起去買香料,這個時候,不少小販都拿著各種珍稀的香料和食物過來。
穆梓桐本來不打算帶李玉金出去的,畢竟她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走路都要靠拐,若是摔了一跤,那就更糟糕了。
可李玉金卻堅持要去,她記得這些香料都是用現代的名字命名的,至於在天胤國,她還真不太了解,隻有親自品嘗過,才能確定。
再過兩日就是豆腐比賽的最後一場比賽,李玉金必須要出麵,自己去挑。穆梓桐見她這麼說,也隻能硬著頭皮走了出去。
“穆梓桐,有沒有看到她的照片?”李玉金笑眯眯地指向一團紅黃相間的藥粉,離得遠了,穆梓桐已經嗅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刺鼻氣味。
但他對李玉金的手段已經很了解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難道也是香料?有什麼用?”
李玉金將手杖放在一邊,穆梓桐卻是穩穩當當的,伸手將李玉金扶了起來。李玉金拿著一小塊木頭,在手指間搓了搓,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後送到舌頭上。
“是的,這東西在我們那個世界被稱為咖喱,用來做咖喱飯和咖喱牛肉都很好吃。”
“咖哩,米飯?”穆梓桐一臉懷疑地盯著那一大坨紅紅黃色的東西。
“嗬嗬,趕緊去弄點來,等我回來,你就明白了。李玉金讓穆梓桐去拿兩袋咖哩。
因為咖哩來自西方,在上川一帶沒幾個人認得,價錢又貴,李玉金一出手就是兩袋,賣菜的也十分開心“小姐果然有眼光!我這裡可是地道的咖哩,賣了這麼多天,也沒幾個人會,要是能像你這麼有眼光,那就不虛此行了。”
李玉金歪頭,說道“老大,這咖哩的香味有點怪,不過,這咖哩很美味,不如就在這裡做一份,讓所有人都嘗嘗吧!”
攤主哭喪著臉“我隻是個小販,怎麼可能會煮咖喱!我以前在邊疆的時候也嘗過,但是我不會做飯,好不容易弄到了這麼多,上川府的人都不會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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