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整個人此刻都像是目光徹底呆滯了,她不敢相信的向男人看去。
男人語氣平淡的重複:“把衣服脫下來,還給許願。”
話落,傅京禮淡淡瞥了盛景炎一眼。
“戲看夠了,可以出去了。”
許寧要換衣服,他們自然不能多待。
盛景炎的笑意早就收起,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許願的臉上。
此刻聽到傅京禮的聲音,他也隻是刻意的扯了下唇角,又恢複那副閒散的姿態。
“許願,有事喊我。”
“我雖然現在還不屬於你,但未來是一定會屬於你的,我不介意你提前指揮使用你的所屬品。”
話落,他已經離開房間。
傅京禮相繼離開,房門被關上。
這間房間就在二樓拐角的地方,此刻倚靠在牆邊就能一眼望到樓下的浮華。
盛景炎看到那些不是大家族卻還要強裝富人在宴會廳大腹便便的穿行,有的在恭維許鎮江,有的在討好許鎮江,仿佛他今日的生日宴就是為此舉辦的。
透過今日,他恍惚間看到數年前的許願曾經遭遇過什麼。
母親倒在血泊中,而罪惡的母親卻在舉辦一場盛大的宴會。
一個宛如在天堂,一個卻永遠入了地獄。
可偏偏該入地獄的人身處天堂,該下地獄的人卻活在天堂之中,享受著眾人的讚美追捧。
多可憐,多可笑。
盛景炎點了根煙,呼出口氣。
淡淡的朦朧的厭惡緩緩籠罩在他周身,他那雙狹長的眼眸都不帶什麼光彩,隻是微微抬眸,目光緩慢落在傅京禮臉上。
“你是真的放棄她了嗎?”
盛景炎在問有關許願的事。
傅京禮眸色幽深,聲音中透著明顯的冷意:“與你無關。”
“怎麼會無關。”盛景炎開口,“你做的所有事都在告訴我,你已經放棄她。”
“謝謝你給了我真正追求她的機會。”
“真正”追求她的機會?
傅京禮皺眉,隻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便沒再去理會盛景炎,盛景炎失笑,隻是那笑卻不知是對誰的。
房間內,隻剩下許寧和許願兩人。
許寧終於卸下了那層偽裝。
房間內開著燈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一半麵容隱在黑暗中一半麵容卻藏在燈光下。
她臉上隱隱的透出幾分笑意,像是得意,像是嘲諷。
像是惡魔。
“姐姐,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呢?”
許寧指著自己身上已經壞掉的銀色禮服,彎起眼睛笑著:“這件衣服有什麼重要的,不過就是件死人的衣物,壞了就壞了,你這樣在意,這樣大呼小叫又能改變什麼結局呢?”
“你的母親死了。”
“她死了。”
許寧一遍遍重複,唇角含笑的看著她,像是故意刺激她:“她就死在父親的生日宴上。”
“你那天不在,你根本不知那個場麵呢。”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婚紗禮裙,躺在浴缸中,身體內流出的鮮血染紅了那一池的水,又美又血腥。”
“我甚至現在都還記得那幅場景。”
“她的手腕搭在浴缸邊緣,還在“滴答滴答”的不停流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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