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皇昭,破邪驅穢!”
“凝神正明,蕩滌妖魅!”
鐺!——
仿佛是來自舊古王朝的巨鐘開始震鳴,雖不刺耳,卻壓得人胸口沉鬱。
其音浪綿延不絕,一層蓋過一層,如同海上浪濤。
第五層的審問者當即吐出一口濁血。
安圖彌索更加淒慘,他在聽見那道鐘聲時,雙耳立馬噴湧出殷紅鮮血,緊接著是他的雙眼,口鼻。
那扇原本不可能打開的門,此刻已是凹陷著,倒在地麵。
定睛一看,上麵的凹陷中心,看起來竟是一隻鞋印。
那可是合金鋼門。
安圖彌索雙膝貼地,勉強用手肘支撐著上軀乾,嘔出一大口發黑的血。
“又是你們……”
來人其一,身披黃袍,頭頂黃冠,一手挑執鏽蝕銅錢寶劍,氣勢洶洶。一手緊握一對昏黃寶珠,暗沉吸光。
其身側站立一位……
紫褂皁鞾,劍眉星目之人,左手九節波紋長鐧,略垂於地,右手掐三張朱砂符紙,熊熊燃燒。
隻聽那黃袍道士厲嗬!
“大膽妖孽,饒你不死本是讓你改過自新重新做人!豈料你如此不知悔改枉費苦心,留你不得!”
安圖彌索的半張臉當即化作妖魔之狀,從他牙縫中探出一條狗爪,隨後更是鑽出一頭惡犬頭顱。
“真以為我怕了你們!!!”
安圖彌索半張臉融化,淒厲之聲如同百鬼哭嚎。
那隻黑皮惡犬分走了安圖彌索的半張臉以及部分軀體,低吼嘶鳴。
第五層的審問者早失了力氣,在這種高人鬥法的環境裡,已經有了性命隨時交代的心理準備。
也是在安圖彌索半臉化犬的同時,審問者突然感受到體內湧進暖流。
從腦袋上麵……
那種感覺很……
妙?
他能感覺到那股暖流是從頭頂某個部位滲透進大腦,然後順著後脊向下,又莫名轉到胸口,最後流向四肢百骸。
他看向門口,霎時便猜出這是那兩位高人給自己備的活路。
審問者慶幸之前提前給攝像頭做了彙報,這兩個高人想來是接到消息後就立馬前來拯救自己的。
安圖彌索瞥見了審問者起身,怎麼可能放過他。
那條黑皮惡犬立馬朝他撲獵過去。
這千鈞一發之際!
黃袍道士反應迅速,左手三指穩住那兩顆昏黃寶珠,食指與中指並束,作抹劍式劃過右手銅錢劍身。
猛然一擲,正中那妖犬側腹,帶著那怪東西死死釘在合金牆壁上。
黃袍道士前跨幾步,審問者在旁邊聽見他口中高喊一聲。
“道友助我!”
門口處的紫褂道士將那燃燒半截的符紙朝天一拋,左手九節波紋長鐧似木棍般在空中拋向右手。
“雷霆正氣,煞地鎖邪!”
那九節長鐧尖指地麵,一震之聲,令安圖彌索的半邊身子與那牆上的惡犬一同哀嚎起來。
審問者能感覺到腳下的地麵有什麼東西在洶湧,趁著這個空隙,他成功的逃到了門口。
安圖彌索的半邊身子不斷在完整與殘缺間轉換,像極了某些老舊動畫裡出現的閃幀。
黃袍道士伸手一招,釘入牆麵的銅錢劍應召而歸。
未等安圖彌索說出什麼,那銅錢劍在黃袍道士手上綻放出金色光芒。
隻一斬,人頭落地。
地麵上依然存在著某種力量,安圖彌索的頭顱在地麵滾了兩圈冒起焦黑的濃煙,就像被天雷劈過一樣。
他的軀體也在不斷抽搐,重複著頭顱還在的影像。
這種場景……
就像是看了一部卡帶的片子,某幾幀畫麵一直在重複閃回。
紫褂道士雙手交握著長鐧握柄,莊嚴的姿態,仿佛在舉行某種儀式。
他這姿勢,很像西方某些劍士,將劍倒插在地麵,將劍作為一種支撐或媒介。
牆壁上的黑皮惡犬早在剛才就煙消雲散了,隻有那道裂紋證明那裡曾釘過什麼東西。
安圖彌索不愧是神使,哪怕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的生命力依然頑強。
從他那焦黑的頭顱口中,傳出一句陰狠的詛咒。
“我不會死的,時間令我無處不在,你們遲早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