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古點點頭,準備好東西進去做手術,屋內點上了家中大嫂子珍藏的紅蠟燭。
嬸子在青古手術前,放下東西,看著自己的女兒說道“我的彩娘,一定要活著。”
這個屋子烏漆麻黑,幸好青古眼睛好、手感好,做手術時的慘叫聲,從破敗的屋子裡不時傳出。
嬸子抱著芙柔,擔憂的直掉眼淚。
“啊~好痛。”被綁著手腳,渾身無力的彩娘,還是疼的微微抬起來了腰。
青古手指專注,剝離著血肉,目光冷漠,絲毫不被彩娘哭嚎聲所影響。
好像分屍和救人,在她的心中並沒有太大的區彆。也是,分屍是為了自己活,現在是讓床上的彩娘活,都是救人,又有何異?
“你可以喊出來,發泄一下,省得一會兒暈倒。”
“我喊什麼?”
“心裡話。”
彩娘咬著帕子,實在忍不下去,吐出手帕,放聲大喊“枝束閬,你個懦夫!你還我的女兒,還我的嫁妝。”
“枝束閬,你用我的銀釵娶新婦!”
“一年沒有葷腥,隻有過年,一個媳婦分了兩個豬腳尖,我將它給了懷孕的大嫂。
你娘在村裡見人就嘲笑我,說我嘴刁,連豬腳都不吃。
我們三人受不了,一致決定從此茹素,不再沾葷腥。
你明知你母親苛待我,卻從不說一句。
我懷孕還在下地,深夜紡紗,導致我流產。我疼了整整一夜,不曾掉胎,你和你母親對我的哀嚎視而不見。
不舍得郎中花錢,背地裡商議毒計,第二日一早,你進屋後,對著我的肚子就是一腳,生生將我踹下床去。
我疼的打滾,還引來婆婆的罵聲。
我嫁入你家三年,家裡家外的乾活,不過躺了半個月,就被你家送了回來。
我還不如你家中那隻下崽的母豬。
枝束閬!你不得好死,我做鬼……”
眾人正在外麵流淚。
青古冷靜的聲音夾雜而來“做不了鬼,下輩子也遠著呢。”
徹悟紅著眼笑著說道“好了,治好了。”
不多時,青古端著一碗血淋淋的東西出來“她需要一個乾淨溫暖的地方恢複。”
一向不愛說話的一家之主開口了“挪到我們住的主屋去。”
眾人有些吃驚,卻還是點點頭“人命要緊,爹,我讓彩霞照顧妹子,爹你來我們屋休息。”
嫂子“我陪嫁的被子沒用過,我去抱來。”
一家人急忙忙的乾活,青古拿出幾片人參片,交給嬸子“磨成粉末衝服,切記不可同服蘿卜。”
“這太金貴了。”
青古“人命重要。”
嬸子看向自己的丈夫,一家之主沉穩說道“咱們日後掙錢,慢慢還給侄媳婦便是。”
嬸子笑著小心翼翼捧著人參片進了廚房。
一大家子,臉上都是笑模樣,各自忙碌,將彩娘抬到主屋。
青古在院中彎腰清洗手上的血跡,徹悟一臉癡迷的看著青古,青古沒有看他,淡淡問道“看什麼?”
“有你何須拜神佛。”
青古笑了,縱然是側臉,也將徹悟迷的七葷八素。
“你又怎知我是魔還是仙。”
徹悟看到被嬸子帶進屋的芙柔,這才低聲說道“有些人,罪該萬死,除惡即是揚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