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驍猛地一滯,對上她的眼睛。
“他說,他要帶我偷偷離開療養院,去看聯邦唯一一朵的星璨花的盛開。隻要星璨花盛開了,我的病就會好了。”
“他為什麼會食言啊?”
聞驍的手指緊緊攥住,眼睛怔怔地看著她。
他看這段時間的相處,是當真以為,她忘了這段記憶的,她真的裝的太自然了,自然到,他都下意識地忽略了這段記憶。
司遙之前確實是沒有這段記憶的,直到她看到了療養院的那兩個白色的玩偶,瞬間就想起了這段和那個白色獅子玩偶有關的全部記憶。
她那時才會輕笑了一聲,把玩偶扔到一邊。
“所以,那日你被帶走了對嗎?他們甚至不讓你繼續治病,就強行帶走了你,把你訓練成一個可供聯邦使用的機器,讓你達成了使命後,就想辦法除掉了你,甚至還要在荒星直播你的近況給你母親最後一擊。”
“是這樣嗎?”
司遙靜靜地注視著他。
她一開始想起來的時候,心裡是堵著一口氣的,可是小時候,年齡相仿的也隻有他願意和她一起玩。
她是白化病狐狸崽,甚至有時候病情嚴重她都隻能維持住狐狸形態,變不回人形。在星際這個時代來說,她其實絲毫沒有存在的必要。
哪怕療養院全是病人,差不多年齡的孩子也是會分成三六九等的,她長得就和這些其他的孩子不一樣,他們基本上都不願意和她玩。
她在小花園自己玩過家家的時候,他出現了。
他們兩個實在是太像了,都是白化病的孩子,自然而然會親近一些。他當時對她當真很好,是真的把她當做了普通孩子一樣,帶她去看了很多她沒見過的東西。
所以她想起來的時候,心裡是有一股鬱氣的。但是仔細想想,他並不是這種不告而彆的人。
她還有自己的親人在愛著她,可他什麼都沒有。
所以他的不告而彆必是有原因的。
司遙怨氣來得快散的也快,但就是有些不服氣地想知道罷了。
“對不起。”聞驍認真地看著她,又似在透過現在的她,看向小時候執拗地等著他出現的小狐狸,“我被帶回去後,被關了很久,後來再去的時候,說你已經離開了。種植師的地址是嚴格保密的,我……”
“好了。”司遙衝著他笑了笑,“就這樣了,原諒你了。”
司遙關上光腦,見他還要說些什麼,直接站起來,裝成很忙的樣子,轉身進了後院。
葵葵僵硬著胳膊,往嘴裡塞了一顆瓜子,“哢嚓——”一聲,小嘴慢吞吞地嚼著,極難下咽。
這個瓜吃的,很是難受。
她居然一句都聽不懂!
葵葵認真地把瓜子擺了一個桌子,模擬他們剛剛的對話裡的全部過程。
站起來用力搖了搖一旁坐在沙發上發呆的聞驍的胳膊,一臉認真地看著他,眼睛水汪汪的很是漂亮,“那個食言的人,是你嗎?”
聞驍:……
司遙一進後院,就見到正望著竹子一臉嚴肅的蘭濯池。
“怎麼了?”司遙一臉茫然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