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分道揚鑣。
段小樓便跟r軍起了衝突,被抓走。
為了救他,也為了從菊仙那裡搶回霸王,程蝶衣去給r本人唱了一出昆曲《牡丹亭》。
一曲戲過後。
藍黑色的夜幕下。
程蝶衣和菊仙站在城樓前,等段小樓被放出來。
身邊站著一大排持槍軍官,偶爾能聽到幾聲狼狗的嘶吼。
忽然,二人注意到段小樓從台階上走下來,立刻衝了上去。
“小樓!”
“師哥!”
菊仙站到段小樓身邊扶著他,“小樓,你沒事吧?”
段小樓俯視著站在下一層台階上的程蝶衣,“你給r本人唱了嗎?”
“有個叫青木的,他是懂戲的。”
“呸!”段小樓啐了他一口唾沫,推開他,直奔城樓門口的小汽車。
菊仙一怔,似乎沒想到段小樓會對程蝶衣這個態度。
她拿起手絹,給程蝶衣擦了擦臉上的唾沫,趕緊跑下樓梯,追上段小樓。
二人乘車離開。
把程蝶衣留在了城門口。
失落、委屈、無助無數負麵情緒在他心裡糾纏。
就在這時,城門打開,一道強光直射到他的身上。
一大隊士兵牽著狼狗跑步進來。
緊接著,老百姓被拉了出來,女人的慘叫聲響起。
一直沉浸在戲裡的程蝶衣,忽然被拉回現實,慌了起來。
之前哪怕麵對無數敵軍,他也沉浸在戲裡,沉浸在失去霸王的失落中,想要留下霸王。
而這一聲慘叫,猛地把這個戲癡拉回了現實。
他這才意識到,剛剛的觀眾實際上是一群劊子手,屠殺同胞的劊子手。
恐懼與愧疚在他心裡瘋長。
程蝶衣下意識退了幾步,趕緊逃跑。
他慌不擇路。
沒往城門跑,而是逃向段小樓下來的樓梯,朝城牆上逃去。
很快,夜空下,城牆一側。
十幾道罪惡的槍聲齊聲響起,一排人失去生命倒在地上。
熒幕前。
剛剛還吐槽太兒女情長的王科長,一動不動盯著屏幕,心中五味雜陳。
過了會,他輕歎道“完了,程蝶衣完了。”
這一次,旁邊的劉科長沒有再嫌棄他,而是附和似的點點頭。
他也輕歎了一口氣,擰開手邊的礦泉水,灌了口水。
段小樓有氣血,當然沒錯。
程蝶衣的話,隻能說很可憐。
他就想留下最親近的人,守護最親近的師哥,也是虞姬的霸王。
所以他去唱了戲。
但,哎……
這本就是個兩難的道德選擇。
或許在那個時代,像他一樣麵臨道德兩難抉擇的人,數不勝數吧。
從最後一個慌不擇路的場景,能看得出,他怕了,他愧疚了。
可為救段小樓做出那麼大的犧牲,隻換來一口唾沫與責怪。
哎……程蝶衣確實可憐。
王科長皺著眉說道“段小樓痛恨敵軍沒錯,但他不該那麼對師弟吧?”
“是啊,但他也沒錯。”劉科長輕歎道,“你才看進來吧?實際上這裡和前麵異曲同工,最揪心的地方就是誰也怨不得,隻能怨時代。”
……
熒幕中,鏡頭一轉。
菊仙與段小樓成親。
場景清晰真切。
程蝶衣與畫著霸王臉譜的袁四爺,醉生夢死。鏡頭前隔了一層紗。
場景如夢似幻。
時間飛快流逝,來到1945年。
段小樓離了戲台,迷上了鬥蛐蛐。
在師父的訓斥下,師兄弟和好,重新登台演出。
然而,給國民d傷兵唱戲時,又起紛爭。
菊仙不幸流產。
程蝶衣也因為之前給r本人唱戲,被抓起來。
在菊仙、段小樓、戲院老板的斡旋下,袁四爺同意出庭作偽證,救出程蝶衣。
菊仙去監獄裡探監,把段小樓給她的字據,謊稱是信交給程蝶衣,要求他與小樓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