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麼了？”大衛接通電話，神色淡定地摘下餐巾放在桌上，準備起身去門外。
起身起到一半，他瞬間瞪大眼睛，像是被定身似的站在原地，“什麼？！不報名？你確定？”
“我知道了，你先聯係主席，我想一下。”說完大衛掛掉電話，緩緩坐回椅子上。
賴恩瞧他剛才還雲淡風輕，現在突然變得臉色難看，心裡咯噔一聲，“出什麼事了？”
大衛緩緩抬頭，語氣沉重道“剛才，獎項管理部打電話來說，他們聯係了《布達佩斯大飯店》的製片方。製片方說，不報名今年的奧斯卡。”
“什麼？”賴恩嘴巴微張，手一抖，叉子掉在盤子上，發出咣當一聲。他回過神來，把叉子放到一邊。
對麵的大衛手指輕輕敲桌麵，眉頭緊鎖，拿起紅酒又放下。
他從前隻想過給什麼獎的問題，完全沒想過劇組會不報名。
一部電影不報名，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問題是……最近幾年他那六七部頂尖水平電影，沒有一部報過奧斯卡。
這就有問題了。
從前他們還能說，陳瀟的電影不報名，是因為他的電影或是不滿足上映要求，或是多樣性和包容性不足，缺少來自代表性不足的種族或群體，又或者是拿過三大獎的導演不願意抽空跨越半個地球過來。
都是有困難才不報名，而非金像獎分量不夠。
可這次，電影滿足上映要求，多樣性足得要命，新紀元影業就在紐約。劇組簡直是在家門口領獎啊。
奈何，人家不報名了。
這下子可徹底打了他們之前說法的臉。
不僅打臉，這個獎項也會從陳瀟電影沒拿過的獎，變成了唯一一個他沒報名過的獎。
不是他沒拿到的獎，而是他沒報過的獎項。
如果東傳電影繼續保持質量，再這麼下去，金像獎的公信力肯定會暴跌。
大衛臉色有些蒼白，心裡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抬眼看向賴恩，“我們的獎項現在還非常有地位，他怎麼會不報？”
“難道是過去一周我們運作獎項，有人告訴查澤雷了？”說著，賴恩緩緩切下一塊牛排。
大衛微微點頭。
奧斯卡由會員投票選出獎項。
過去一周，他們拉攏有影響力的投票人，商量製造負麵輿論，進行幕後交易等等。
涉及人員不少，可能有人跟查澤雷關係不錯，泄露出去了。
大衛抬眼，緩緩道“給出最佳影片獎，絕對比他們不報名要好得多。我跟主席商量一下，聯係新紀元影業吧。先忽悠報名，至於到底給不給最佳影片，到時候再說。”
賴恩點點頭，“我讚成。”
……
“四月份我要去度假，彆再來煩我。”
查澤雷不耐煩地聲音很快被嘟嘟嘟的忙音取代。
賴恩一臉尷尬地看著手裡的電話。
大衛揉了揉眉心，“咱們繼續聯係，聯係他們公司的人。他不想拿獎，演員、攝影師、服裝設計師、藝術指導還不想拿獎嗎？”
五分鐘後，電話裡再次傳來拒絕的聲音，“不好意思，我們也要去度假，我們一把歲數了，獎項還是留給新人吧。我還有事先掛了。”
緊接著，電話裡便傳來忙音。
賴恩難以置信地望著手裡被掛斷的電話。“不是，他們收了多少錢？這麼大的獎項都不要了？”
與此同時，新紀元影業《布達佩斯大飯店》的項目組裡，特效師拿著咖啡，站在製片人旁邊吐槽道“一個拿過的獎項，和金錢與合作關係，傻子都知道怎麼選。”
製片人笑了笑，“看來，當初選主創團隊的時候就想好了今天啊。”
……
就在主辦單位理事會成員心裡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時。
陳瀟已經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