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秘境後,珩淞伸了個懶腰。
鐘離邀請熒帶著鹽之魔神的遺物去孤雲閣一趟,有些話還想跟她說。
熒覺得,麵前的兩位神明的情緒都有些沉重……
孤雲閣的峰頂,一男一女正站在上麵望著海麵。
熒抱著鹽盞和鹽尺千辛萬苦地爬上來,就看到兩個空手的神正在等待著她。
“鐘離,珩淞,東西我帶來了。不過,為什麼要特意來孤雲閣呢?”
珩淞沒有回答,她隻是沉默地看著海麵,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鐘離聞言,回答了熒的疑惑“我之前對你提過,孤雲閣這個之下,鎮壓了許多舊時代的魔神。如今仙眾已將璃月交給凡人,而赫烏莉亞的時代,是更久遠的過去。她留下的鹽盞與鹽尺,不應該回到璃月港。讓它們留在這裡,既是沉眠,也是返鄉…”
熒仔細聽著鐘離的話,“所以需要我做什麼呢?”
“我親手終結了一個時代,我的老友也參與了其中,我們一直都在想,如何記錄那些…被我們終結的曆史。
曆史可以記錄,但曆史並不可靠,無論是老友的信息記錄丟失還是這次的事都證明這一點。時間擁有強大的力量,曆史會在歲月中扭曲…
我需要找到更好的記錄,才能銘刻真實的曆史。”
珩淞似乎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接話道“岩石會被磨損,會被時間的長河侵蝕,即便是看起來恒久不變的太陽,其實每時每刻也都在發生著巨大的變化,我們是神,但終究還是提瓦特的生靈,會被提瓦特的時間所影響。”
氛圍被珩淞和鐘離的話渲染得有些沉重。
“所以,旅行者,我們想到了你。你是遠渡重天,跨越星海之人。把曆史刻在你的記憶裡,就可以在未來某日,隨你一同前往彆的世界。
身為旅行者的你,隻要能夠記錄,那麼提瓦特的時代與曆史,就獲得了一種存在的的備份…”
熒很想屑一句來輕鬆一下氛圍,但看到連珩淞都是一副正經的樣子,也認真地說“原來這才是讓我同行的理由。”
珩淞點頭,完全看不出平時那副不正經的模樣,“沒有達到王座級彆的力量,時間加諸在我們身上的磨損就是不可逆的,即便魔神的壽命非常長久,但磨損會使我們逐漸陷入瘋狂,最終喪失理智,若沒有一個可靠的備份,提瓦特真正的曆史便無人記得了。”
說到這,珩淞又鄭重地對她說“提瓦特對你來說,可能隻是遊曆的萬千世界中不足為道的之一,但每一段旅途都會留下沉澱,這沉澱,興許在未來,會對你有所幫助。而且……”
說到這,珩淞跟鐘離對視了一眼,“這也是我們的一點私心,身為神明的私心。作為提瓦特的神明,我們自然是希望提瓦特的曆史能被真實準確地延續下去的。即便最終提瓦特還是會走向終末,我們也希望那一天能來得再遲一點。”
派蒙都被帶得嚴肅了很多,“真是任重道遠呢。”
“那麼,接下來,就是將鹽盞與鹽尺投入海中的時刻了。”
派蒙不解“為什麼要扔回海裡?”
鐘離給她解釋“剛才我說過,這裡鎮壓了許多昔日的魔神,也包括了被群玉閣重新鎮壓的漩渦之魔神奧賽爾。”
“數千年前,璃月紛亂不止。我和老友與眾仙蕩滌四方。岩槍鎮壓諸魔神之地,孤雲閣…曆經千載,最終也隻留下坊間的掌故與傳說…”
說著,鐘離又看向海中,似是對海說著“奧賽爾…你我是敵非友。但舊時代的對立,也隻是舊時代的回憶而已。”
“赫烏莉亞的遺物,就由你來吞噬吧。”
鐘離說完,一抬手,鹽盞與鹽尺便被一陣金光包裹著,投入了海中。
“璃月港的神跡,從此又少了一分。”
“…地天之間的萬象,隻留待後人評說。”
熒見證了這一切,還想跟珩淞說些什麼,就見珩淞又沉默了下來。
鐘離同樣如此。
於是她和派蒙也就靜靜地在兩人身後等待著。
半晌,珩淞揉了揉眉心看向鐘離,“走吧,過度沉浸在舊時代的回憶中隻會加重磨損……我…回憶起了很多不好的東西……”
鐘離似是歎了口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