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出口,謝辭淵已經不理會她,又重新開口,“還有,居然到現在都還深信鎮魂軍鐵板一塊,無人能滲透。
需不需要本王自揭傷疤,親自來提醒你們我們在北荒是怎麼敗的?”
他說著,一把掀開自己的褲腿露出了上麵猙獰的傷口和至今還鑲在骨頭裡拿不出來的箭頭。
寧若冰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玄清反應過來立刻上前,“王爺,鬼老說了,您的傷口不能見風的。”
謝辭淵下肢動不了,也不是誠心要慪氣,並沒有拒絕玄清的動作。
隻是繼續冷聲訓斥,“以一己之力幫你們免受皮肉之苦,助南沽營脫險的王妃說話你們是一句都不入耳。
任性妄為,害大家錯過午膳,不得休息,疲累一天的人說句話你們倒是奉為圭臬,本王就是這麼教你們的?”
軍隊之中,誰的拳頭大誰就是道理。
論資排輩,裙帶關係那種規矩在鎮魂軍中至少是行不通的。
否則十萬鎮魂軍的主要將領也不會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了,而且都是憑自己的實力殺出來的,跟謝辭淵沒什麼關係。
可玄清他們對雲九傾處處提防、疏離,對寧若冰則處處包容,無視她的不妥行為,分明就是在一種另類的論資排輩。
這話說出口,玄清幾個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寧若冰麵上血色就先淡了一分。
今日的確是她鬨著要休息,惹惱了王靖康,害得大家不能休息的。
但因為後來寧若愚幫她解圍,她又是二房老夫人最喜歡的孫女,大家都沒說什麼。
可她沒想到,大家不說並不代表就不記得了,更沒想到主動提起此事,讓她難堪的居然會是她一直小心討好的謝辭淵。
“表哥,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的。”
她委屈的看著謝辭淵,哪怕明知謝辭淵看不見,也還是委屈的咬著唇,滿臉屈辱。
“突然被流放,大家都不習慣,我已經在很努力的照顧大家了,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
謝辭淵冷臉對著她,“照顧大家?
你是說自己吃飽了拿著寧若愚那蠢貨的吃食借花獻佛這種照顧?
還是自己惹怒了官差們,卻在他們動手打人時作壁上觀這種照顧?
本王隻是身體殘疾了,不是眼盲心瞎了。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否則,即便你是寧家女,本王也絕不姑息!”
謝辭淵才二十多歲就能成為三軍主帥,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被當朝皇帝和太後算計都還能九死一生撿回一條命,又怎麼會連寧若冰那些個小心思都看不穿?
之前不過是覺得無傷大雅懶得理會罷了。
可現在她已經擾亂軍心了,他又豈會放任不管?
昔日的承恩公府三小姐就算什麼都不說,自有旁人去替她爭奪,替她辯解。
可如今充當她的代言人的丫鬟們早已經重新發賣到了牙行,寧若愚那個二傻子又忙著照顧寧老夫人。
而且她想趁機接近謝辭淵也不可能帶個寧若愚來,這會兒隻能淚眼婆娑的維持自己人淡如菊的人設。
“我隻是想照顧表哥而已,沒想到在表哥心裡我居然是如此的不堪。
如果表哥認定我就是這樣的人的話,那就隨表哥怎麼想吧,我百口莫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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