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站有蹲,但幾乎都是低著頭。
魏長樂看到邊上一名女子不到二十歲年紀,模樣倒也清秀,一名路過的男子手中拿著油紙包,湊上前去,衝那問道:“新出來的?”
那姑娘用細弱蚊蟻的聲音答應,男子從油紙包裡取了一隻餅遞過去。
那姑娘沒有立刻接過去,隻是怯生生道:“能不能.....能不能兩隻餅?”
“不想要就算了。”男子罵道:“一個臭婊子還要討價還價?這條街賣肉的比蟑螂還多,你要不要?”
姑娘無可奈何,接了一隻餅,然後轉身向一條狹窄的巷子走進去,男子也是跟著進了去。
魏長樂當然知道眼前發生的這一幕代表什麼。
他牙齒咬起,握起拳頭。
“二爺,山陰世道如此,救不了。”身邊傳來老魏古的聲音:“如果阻攔,也許那姑娘以後再也得不到一隻餅,甚至會有災禍。”
魏長樂深吸一口氣,知道魏古所言不無道理。
他心情壓抑,默然往前走。
這種事情,當然不是靠拳頭能解決。
“就是他!”忽聽一個聲音叫道:“在這裡了,都過來,那小子在這裡!”
魏長樂抬起頭,循聲看去,便見到前麵五六步之遙,一個男子正抬手指著自己。
他隻覺得那人略有些麵熟,瞬間想起,不正是先前在城外發生衝突的八字須手下之一。
這些人來得好快。
叫聲之中,便從周圍紛紛湧過來一些人,都是手拿長木棍,一個個眼神凶悍,眼中透著濃濃的江湖氣,一看就不是善類。
隻是片刻間,前後便有十幾號人堵住。
周圍的百姓見到這群人,都是驚恐無比,紛紛跑開,兩邊店鋪的人也都是迅速找地方躲起來。
“在哪呢?”一個粗魯的聲音從前麵傳過來:“人在哪?今日不弄死那狗雜種,老子不信屠!”
持棍的惡漢們往左右讓開,從後麵上來一人,穿著羊毛坎肩,頭戴皮帽,手中拿著一張餅,一邊走一邊啃餅。
“九爺,就是他!”先前叫嚷的男子湊近過去,指著魏長樂道:“就是這孫子傷了水哥!”
那屠九爺上下打量魏長樂一番,依然啃著餅,一臉輕蔑道:“有沒有搞錯?就這幾根蔥有那本事?可彆認錯了人。”
“九爺,絕不會有錯。”男子道:“你可彆看他年紀輕輕,下手可黑了。還有他旁邊那小雜種,就是他用匕首傷人,也是個心狠手辣的雜碎。”
屠九爺竟是哈哈大笑,道:“心狠手辣?在九爺麵前,還有什麼心狠手辣?”
魏長樂掃視擋在前麵的人,又回頭看了看身後,前後近二十條惡漢一個個凶神惡煞,如同盯住獵物的狼群一般。
他忽然想抽根煙,但沒那玩意。
“怎麼回事?”魏長樂雙臂環抱胸前,笑道:“搞這麼大陣勢,真是要殺人啊?青天白日,這山陰城沒有王法?”
“山陰有王法,不良窟沒有。”屠九爺將手中餅丟到一邊,又吐了一口,將口中餅屑吐出,盯著魏長樂道:“你傷了九爺的親弟弟,今天總要給個說法。”
“說法?”魏長樂笑眯眯道:“什麼說法?”
“誰動手了,卸掉兩隻胳膊。”屠九爺很乾脆道:“三匹馬當作湯藥費,然後再陪三百兩銀子,這就是九爺要的說法。”
老魏古嘟囔道:“我可沒動手。”
但一個猥瑣的糟老頭子,也沒人理他。
“一隻胳膊行不行?”魏長樂很誠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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