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就聽門外傳來縣丞丁晟的聲音:“堂尊起身了?卑職有事稟報。”
“丁縣丞這麼早?”魏長樂也不起身,向門口看去,笑道:“可吃過早餐?一起用餐吧!”
“吃過吃過。”丁晟這才進屋,笑道:“堂尊也起得早。”
魏長樂邊吃邊道:“一大早過來有什麼事?對了,今天去籌糧,縣丞可莫忘了。”
“正要稟報此事。”丁晟麵上帶笑,“堂尊的吩咐,卑職不敢耽擱。昨晚離開後,卑職沒有回家,直接去了譚家,提及了捐糧之事。”
“哦?”魏長樂笑道:“縣丞大人很積極啊。那邊怎麼說?”抬手示意丁晟坐下說話。
丁晟坐下後,才道:“譚家家主譚林聽說大人要籌糧濟民,那是深表讚同。他說身為山陰士紳,百姓有難,堂尊有令,那捐糧肯定是分內之事。”
魏長樂有些意外,想不到山陰士紳如此痛快。
“譚家開口,另外兩家肯定也不會拒絕。”丁晟道:“隻要三家帶頭捐糧,那麼其他大戶也不敢裝聾作啞,這事兒也就成了一半。”
魏長樂道:“為何隻成一半?城中難民每日需要的口糧至少要十五石,一個月大概五百石。我知道北方的冬天很長,現在是年底,至少要到明年開春百姓才能找些活路,所以這三個月的口糧少不得。三個月就是一千五百石,譚家準備捐多少?”
“卑職前來,就是商議此事。”丁晟道:“譚林承諾,今天會親自去和甘、侯兩家打招呼,今晚要在北風樓為堂尊設宴接風。到時候會與堂尊當麵商議捐糧的數目。”
“設宴?”
“正是。”丁晟道:“北風樓是譚家的產業,他儘地主之誼。堂尊,三家設宴,那也是想認識一下您。既然譚家答應捐糧,那麼堂尊親自赴宴,給了他們顏麵,到時候坐下來,幾杯酒下肚,捐糧之事就很好商量了。”
魏長樂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堂尊,恕卑職直言,您要他們捐糧,總要給他們一些麵子。”丁晟語重心長道:“捐糧之事,他們若是願意,那是情分,如果不願意,其實也不能強求。他們今年已經捐過糧,如果這次拒絕,衙門其實也說不出什麼。”
“有道理。”魏長樂含笑點頭道:“所以今晚的宴席,我自然是要去的。”
丁晟眉頭舒展開,尚未說話,就聽門外又傳來聲音:“堂尊,屬下侯通有事稟報。”
“都這麼早嗎?”魏長樂有些意外,笑道:“侯典史進來說話吧。”
侯通進來之後,身形如標槍,拱手道:“堂尊,那三匹馬已經找到,送到了馬廄裡。”
彘奴聽得坐騎已經回來,顯出歡喜之色,向魏長樂道:“二爺,彘奴去看看。”
魏長樂點點頭,等彘奴離開,才問道:“汪奎可找到?”
“他已經逃離山陰城。”侯通道:“屬下昨晚分派人手找尋,得到消息,汪奎昨晚從北門離開,不知去向。”
魏長樂似笑非笑道:“聽說天黑就會封鎖城門,那麼晚,汪奎怎麼走的?城門守衛就那麼沒規矩?”
“汪奎是快班捕頭,守城的兵士都認識。”侯通從容淡定,“他自稱是有緊急公文要連夜送出去,甚至偽造了公文,所以城兵才會放行。”
“原來如此。”魏長樂道:“那侯典史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侯通目光堅定道:“他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屬下也會奉命將他抓回來。”
“很好。”魏長樂點頭道:“當差的就要侯典史這股一往無前的氣勢。能有侯典史這樣的下屬幫襯,真是本官的福分啊!”
他心中冷笑,侯通聲稱汪奎已經出城,但越是如此,魏長樂越是確定汪奎尚在城中。
“不過有人正在等候堂尊傳見。”侯通忽然道:“他自稱知曉汪奎與豕九之間的一些事情,不知堂尊要不要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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