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蜷縮在魏長樂懷中,隻是片刻間,竟然沉沉睡去。
魏長樂著實有些驚訝。
這樣一個始終將匕首握在手中的女人,容不得其他任何男人接近半步,竟然就這樣在自己懷中沉睡,實在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但很快他就明白過來。
如果隻是被囚禁兩個月倒也罷了。
但這是在菩薩洞。
這地獄般的狼窟,隨時都可能有豺狼進入。
麵對這種險峻的處境,蘇夫人這兩個月肯定是時刻保持警惕,也始終處於緊張的狀態中。
所以她每天的睡眠必然是極其短暫,而且即使迷迷糊糊睡著,精神也是緊繃,唯恐有人趁機而入。
正如蘇夫人所言,她在魏長樂身邊感覺到踏實,自然是相信魏長樂對她絕無惡意。
精神一旦放鬆,那種疲倦感必然會瞬間產生,眨眼間便睡去,自然也是能夠理解。
隻等到外麵傳來敲鑼聲,蘇夫人才被瞬間驚醒。
“時辰到了!”外麵有人喊道。
蘇夫人發現自己一直睡在魏長樂懷中,更是尷尬,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和蓬散的發髻,勉強笑道:“你.....要走了嗎?”
魏長樂也是起身,微微點頭。
“那.....那我是否還能見到你?”
蘇夫人此言,自然是想再次確定能否離開狼窟。
“我保證!”
蘇夫人嫣然一笑,低聲道:“多謝你,我.....很久沒睡的這麼踏實。”
兩人都下了床,蘇夫人看著魏長樂整理衣服,怔怔出神。
“我走了!”魏長樂竟是看到蘇夫人眼中的不舍。
蘇夫人嘴唇微動,欲言又止,終究是勉強笑道:“那.....我等著你。”
魏長樂點點頭,想說什麼,終是沒有說話,轉身離開。
蘇夫人抬起手臂,似乎想要喊住魏長樂,卻沒發出聲音,等魏長樂掀簾出去,才低頭喃喃道:“我.....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魏長樂出了門,瞧見傅文君已經出來,正走在前麵,立刻跟了上去。
傅文君自然也進了石室,但他實在不知道美人師傅這兩個時辰是怎麼熬下來。
其他人也都紛紛來到鐵門處,待伏虎羅漢過來之後,才魚貫而出。
眾人原路返回羅漢禪院,魏長樂卻一直沒有機會與傅文君說上話,直到進屋的時候,兩人對了個眼神。
回到屋內,都已經過了子時。
今日收獲著實不小,不但確定了古寺下麵確實另有洞天,而且也知道蘇夫人還活著。
隱藏在山陰縣的秘密,也已經浮出水麵。
蘇長青當初也確實查到了關鍵的線索,卻因為周恒的出賣,被馬靖良得知。
陰兵借道和難陀王這兩件事,看似毫不相關,但結合在一起,卻已經接近真相。
魏長樂此時幾乎可以確定,如不出意外,這懸空古寺乃是兩百多年前由難陀王所建造。
蘇夫人提供的難陀王線索異常重要。
一股被打的隻剩下幾十號人的流寇,怎可能在一年之內就東山再起,而且擁有精良的兵器和大量戰馬?
魏長樂知道,原因就在這懸空古寺。
馬靖良得知蘇長青查到了要緊的線索,威脅巨大,自然是不得不出手。
他心知蘇長青如果沒死,就很可能也在這懸空寺。
隻是究竟被囚禁在何處,一時還真不好探查。
門外忽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魏長樂立刻警覺,三更半夜,去過菩薩洞的羅漢們都已經十分疲倦,大多數人肯定已經歇下,這種時候,難道是美人師傅偷偷過來?
他起身走到門邊,捏著嗓子問道:“誰?”
“是我!”
外麵竟然響起芭蕉羅漢的聲音。
對此人魏長樂是厭惡至極,卻還是打開門,等芭蕉羅漢鑽進來之後,他才栓上門。
芭蕉羅漢依舊是到桌邊一屁股坐下,自己倒茶,向魏長樂問道:“笑獅,你不會真的睡了她吧?你是武夫,若是走了元陽,這武道可就毀了。”
“沒有!”魏長樂低聲道。
芭蕉羅漢嘿嘿一笑,道:“來,和我說說,你是怎麼騙得那女人服服帖帖?咱們都是戴著麵具,她自然不可能是因為你的長相,那到底是因為什麼?”
“很晚了。”魏長樂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