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樂此刻也是胸口發悶。
從西相手腕上湧過來的內力,確實讓他幾乎脫手。
但他知道自己一旦鬆手,西相瞬間就能反客為主,將自己挾為人質。
自己一旦成為人質,後果不堪設想。
段元烽和傅文君等人絕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殺,也必然會被脅迫撤兵。
如此一來,懸空寺這夥人就能死裡逃生。
走脫了這夥人,後患無窮。
所以他咬牙死死攥住,也幸好那一瞬間自己體內的獅罡之氣湧過去,終究沒能被西相震開雙手。
但對方四境修為,內力渾厚,即使沒能震開自己雙手,但兩股內力碰撞,卻還是讓魏長樂感到胸口一時透不過氣。
他也知道,對方雖然無處借力,但如果繼續催動內力,下一次自己恐怕就難以抵受。
所以想也不想,猛然間一個側甩,將西相砸在地上。
西相雖然身體韌度極強,但這一下身體直接與堅硬的石頭,卻也是痛苦不堪,悶哼一聲。
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魏長樂卻又掄起西相身體,向另一邊狠狠甩下。
於是所有人都見到,魏長樂發出低吼,就像瘋了一樣,將西相左掄右甩,每一下都是結結實實甩在石台上。
換作一般人,即使能夠掄起一個人,也不可能有如此恐怖的力氣將人這般狂甩。
但魏長樂手中的西相,卻宛若一捆稻草。
甲士們握緊手中兵器,卻都是一臉駭然。
照魏長樂這樣的甩法,普通人經不起下,估摸著就能被活活摔死。
但魏長樂一口氣甩了幾十下,似乎要將全身的氣力都要用儘。
方才用匕首行刺魏長樂的那名刺客被斬斷了手臂,早已經被幾名甲士一擁而上,按在了地上不能動彈。
等到魏長樂感覺全身力氣似乎被抽乾,再也掄不起來,終於鬆開手,也不管西相是死是活,一屁股坐了下去。
西相被丟在地上,卻如同一灘爛泥,趴在地上,動也不動。
幾名甲士立時衝上前,將西相按在地上。
但這時候甲士也發現,西相已經是頭破血流,腦袋上血肉模糊,多處凹陷下去,許多地方甚至都能看到骨頭。
至於五官,早已經是模糊不清,看不出人相,恐怖至極。
石台上也滿是斑斑血跡,都是從西相身上濺出來的鮮血。
甚至左眼珠子都被砸出來,變成一塊血團。
甲士們雖然見多了血腥的場麵,但這樣恐怖的場景,卻還是讓人毛骨悚然。
不用去探鼻息,也知道這刺客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其他甲士也都是衝過去,將礦丁圍起來,不讓任何人再接近到魏長樂身邊。
“二爺!”一名甲士見魏長樂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額頭還直冒汗,小心翼翼道“刺客死了!”
魏長樂一怔,這時候才看向西相。
見到西相血肉模糊的樣子,反倒是一臉發懵。
“他真的死了?”似乎不相信西相就這樣死去,魏長樂有氣無力吩咐道“探探鼻息。”
西相屍身邊一名甲士抬頭道“二爺,死了,真的死了,被你活活摔死了!”
眾甲士看魏長樂的眼神,就宛若看著神隻,充滿敬畏。
魏長樂呆了一下。
四境修為的武夫,被自己活活摔死?
如果不是屍身就在眼前,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但他依然覺得如在夢中。
他想起身過去親手觸碰,好好確定一下,但剛站起一半,卻感覺兩腿酸軟無力,根本無力起身。
好在邊上有甲士看出不對,立刻伸手扶住,緩緩攙扶魏長樂站起。
卻忽聽魏長樂嗦了嗦氣。
卻是魏長樂感覺自己的兩條手臂酸疼不已,一個勁地發抖,起身之後,臂膀抽動一下,連著肩頭也是劇痛,忍不住嗦了口氣。
“二爺,你你沒事吧?”身邊甲士關切道。
魏長樂搖搖頭,“張貴,他人怎樣?”
他如風車般轉了小半天,此刻也是頭暈腦脹,一時間還真辨不清楚方向。
一名甲士上前來,神情黯然,拱手道“二爺,張都頭張都頭戰死!”
魏長樂身體一震,望過去,隻見到兩名甲士正低頭站在張貴身邊,一臉黯然。
張貴躺在地上,口鼻的血液已經凝固。
方才張貴為了保護魏長樂,生生受了西相一掌。
西相的修為,連傅文君都不敢硬接他掌力。
張貴被那一掌打的結實,當時便即斃命。
陡然間,魏長樂無力地身體卻再次湧出力量,推開攙扶自己的甲士,順手奪過他手中刀,對著西相的屍身又連砍了數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