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不是非黑即白,既要有奸佞小人,也要有忠臣良將,兩者相互製衡,帝王俯視朝野,才能穩固社稷安康。”
“張湯此人,就是喜歡鑽營,沒犯過什麼大錯,律法方麵也是一把好手,用得還算舒心,一點微末小錯,能放就放,而且,朕已經給他設了套子,就等他自己鑽進來了。”
蕭鼎沉思,“陛下說得是抓捕薑桓歸案?”
隆慶帝低眉一笑,
“薑桓去了晉陽,張湯是絕對抓不到他的,時間一到,自會請罪於朕,到時候,再暗示一番,讓他知道,朕隻是裝聾作啞,對他的欺君大罪,僅是淡然揭過。”
“張湯必然心存感激,以後也會老實許多。”
“這樣的事,以後你也會遇上,恩威並施四個大字,要銘記於心,讓朝野上下知道,雷霆雨露,俱是天恩,皇權才能始終牢牢握在自己手上。”
蕭鼎躬身拜倒。
隆慶帝緩緩起身,走到蕭鼎身旁,將他扶起,語重心長的說道,
“顧淮安此人,至情至性,你與他接觸良多,對他而言,亦徒亦友,我想辦法卸他鎮國公府的軍權,他是不會找你麻煩的,可朕就未必了。”
隆慶帝說到這的時候,反而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
“朕大限將至,他就是想找朕的麻煩,也找不到了,這個啞巴虧,他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到時候,你再施恩於鎮國公府,讓他們真正的做到與國同休,也算是朕,對他們一家的虧欠。”
“要記住,帝王永遠都是孤獨的,個人感情誓必要放在社稷江山,黎民百姓之後,為私謀公,宗廟不容。”
蕭鼎跪伏,眼裡充斥著對長輩的敬重。
晉陽城,王府書房。
“父王,京城發生的事,想必您也收到了消息,他隆慶罔顧宗廟,罔顧社稷,兒臣想出兵,以清君側之名,攻打京師。”
蕭牧怒不可遏,一路奔襲的怒火,更加旺盛。
晉王仿若沒有聽見,根本沒有搭理自家兒子的請求,自顧自的,撥弄著桌案上的書籍。
蕭牧很是詫異,湊近了,再次開口,“父王?”
晉王冷眼望來,森冷的殺意,令蕭牧膽寒。
“再有下次,自己將位置讓出來。”
蕭牧雙膝跪地,“父王恕罪。”
晉王府可不止他一個嫡子,剩下的那幾個兄弟,可是巴不得自己犯錯,好給他們騰位置。
“隆慶想要以我為誘餌,引鎮國公下台,我就偏不滿足他的願望,等他歸天之後,反不反,不都是由我說了算,到時候,蕭鼎那個黃毛小子可比隆慶帝那頭老狐狸,要好對付多了。”
晉王抽出一張上好的宣紙,潑墨寫下一個殺字。
極致的殺意?透紙張,想要破窗而出,被四處散發的寶光,鎮壓下來。
蕭牧這才反應過來,隆慶帝是拿自己當棋子,好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而自己就跟一個傻子似的,被他牽著鼻子走,心裡的怒火更是熊熊燃起。
“父王明見,孩子差點惹下大禍,還請父王恕罪。”
晉王冷眼掃視,“起來吧。”
踱步走出書房,示意蕭牧跟上。
“你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
蕭牧回想,“兒子急躁了,讓皇帝抓住機會,步步為營,引兒子入套。”
蕭乾坐於石凳之上,抬手示意蕭牧坐在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