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旎很快停步看向了他。
那平靜的，甚至帶了幾分疑惑的眼神讓季煜垣心裡越發刺痛了。
在過了一會兒後，他才說道，“你現在是不是也在心裡鄙視著我？”
“沒有。”桑旎倒是很快回答，“我說了，你做得挺好的，我也可以理解你的做法。”
“更何況，其實我跟你的選擇並沒有什麼區彆，又有什麼資格鄙視你？”
桑旎的話說完，季煜垣倒是一下子沉默了。
然後，他扯了扯嘴角，“是麼？”
“嗯，所以……”
“所以你不恨他們嗎？”
桑旎原本是想要將他的手扯開的，但季煜垣卻反而收緊了力道，問她。
桑旎皺起了眉頭。
“其實我有一個非常直接的報複他們的方式，你想知道嗎？”
季煜垣的話說著，臉龐也朝著桑旎一點點靠近。
桑旎看見了他眼底裡的陰鷙，但更明顯的，是他那顫抖的嘴唇。
因為看的明顯，所以桑旎並沒有躲開，此時甚至連背脊挺直的幅度都沒有任何的改變，就站在那裡直勾勾的看著他。
季煜垣自然也察覺了。
但他並沒有退開，隻跟桑旎隔著那麼一點距離，定定的看著她。
桑旎張了張嘴唇，正準備說什麼時，季煜垣卻突然一把扣住了她的腦袋，吻上了她的嘴唇！
隻是兩人的唇瓣剛一相貼，一股更大的力量就從桑旎的身後衝了過來，然後，一把將季煜垣踹倒在了地上！
僅僅是這麼一下，當然不足以讓傅宵寒解氣。
他很快又衝了上去，一手抓住季煜垣的衣領，另一隻手上，如同狂風驟雨一樣的拳頭已經直接落在了季煜垣的臉上！
但這一刻，桑旎腦海中想到的事卻是——怪不得剛才季煜垣突然吻了上來。
所以他是看到傅宵寒了，所以這才吻住了她。
桑旎的思緒有些渙散，所以等到蘇韻尖叫的聲音傳來後，她才算是反應過來。
可蘇韻哪裡拉得開傅宵寒？
桑旎是見過傅宵寒發瘋的樣子的——當初秦墨可是連肋骨都被他踹斷了。
對季煜垣，他本來就膈應，如今抓著了機會，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
蘇韻拉不住他，隻能轉頭去看桑旎，“你還愣著做什麼？快把他給我拉開！季煜垣就要被他打死了！”
桑旎這才看了她一眼。
然後，幾步上前，拉住了傅宵寒的手。
傅宵寒原本正麵無表情的，將腳往季煜垣身上一下下踹著的。
桑旎這輕輕一拽，他的動作倒是立即停在了原地。
然後，他看向了桑旎。
“夠了。”她說道。
那冷靜的聲音，就好像這一切和自己毫無關係，她隻是一個冷靜的旁觀者。
傅宵寒的牙齒咬得越發緊了幾分。
她的這份冷靜更好像是什麼東西，將他的雙眼和胸口直接刺穿！
“我們回去吧。”她說道。
傅宵寒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後，突然笑了起來。
他的臉龐依舊是俊逸的，唇角的笑容更是無比完美。
但桑旎看見的，卻隻有他那一雙猩紅的眼睛。
如同有一雙無形的手，正在從中，將什麼東西……一點點的撕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