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桑旎第一次在欣舒苑過夜。
卻是第一次在傅宵寒的房間中休息。
沐沐原本是想要跟她一起睡的。
但桑旎拒絕了她。
桑旎現在還不知道應該怎麼麵對沐沐,她更怕自己偶爾冒出來的那些惡毒的想法會嚇到沐沐。
她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平安快樂。
可是她剛才又怎麼會萌生那樣的想法呢?
桑旎不知道,她也不敢去麵對。
所以,她隻能離沐沐遠一些。
沐沐很快被傭人帶走了,但她剪的窗花卻是留在了房間中。
那是一個歪歪扭扭的“春”字。
沒有過多的要素,隻是單純的一個字。
此時就貼在那扇落地窗上,一眼看上去甚至有些……寂寥。
桑旎就站在那裡愣愣的看著。
直到傅宵寒走了過來,從背後抱住了她,
桑旎這才回過神,再緩緩轉過頭。
傅宵寒什麼也沒有說,隻是安靜地抱著她。
一會兒後,桑旎那原本僵硬的身體慢慢放鬆了下去。
然後,她低頭看向了傅宵寒的手掌。
上次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除了醫生和慕桑園的那幾個傭人再沒有人知道。
桑旎也沒有再嘗試自殺過。
因為她清醒的時候,傅宵寒幾乎都寸步不離地守著自己。
就算有時候她睡著了他出門,也會讓傭人看著她。
房間中所有危險的物品也都被他收走了。
但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桑旎沒有再尋死,卻也找不到生的念頭。
這一切,就好像是傅宵寒掌心的那個疤痕一樣。
外麵看,什麼都察覺不到。
但隻有他攤開掌心,人們才能看見那道扭曲而醜陋的疤痕。
——抹除不掉。
就在桑旎盯著他的手掌看時,傅宵寒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
桑旎皺了皺眉,抬起眼睛的這一刻,他的臉龐也靠近了。
桑旎知道他要做什麼,立即想要將臉轉開。
但傅宵寒卻好像知道她的動作一樣,那原本輕捏著她下巴的時候瞬間收緊了。
桑旎躲不開,隻能任由他吻了上來。
隻是她依舊抗拒,所以牙關很快咬緊了。
傅宵寒也不介意,在吻了吻她的嘴唇後,很快又順著她的脖頸往下。
桑旎想要將他推開,但這一刻的傅宵寒卻前所未有的強勢。
大概是這段時間他對她太過於溫柔了,以至於桑旎都忘了——他本來就是強勢霸道的人。
可從前那個隻能看見自我,一切也都以他本身的利益感受出發的人,此時卻無比虔誠的跪坐在她的麵前。
桑旎的裙擺搖曳著,雙手忍不住握緊。
她想要掙紮,但最後都隻脫力一樣地重新坐了下去。
就好像她已經努力咬緊牙關了,卻依舊控製不住那些溢出來的聲音。
細碎的,旖旎的。
但對於此刻的她卻無比的羞恥。
——她不應該快樂的。
眼下她擁有的這一切,她能夠和自己的女兒呆在一起,都是謝可用生命換取來的結果。
她又怎麼能忘記謝可的痛苦和存在?
可身體上的反應卻是她無法控製住的。
哪怕她再不情願,但那一刻的她依舊體驗到了很久沒有體驗過的……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
她緊緊閉著眼睛,淚水順便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