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這時,
“不好了不好了,大夥兒快關門!城外來人了!”
“是個小娘子,來了一位小娘子!”
城門外跑來一個報信的,那人一水地招呼著,霎時整條長街都沸騰起來,就連江斯蘅都是一怔。
接著,他饒有興致地瞧了瞧,
“言小娘子?姓言?”
這天底下姓言的不少,可這姓言的小娘子,那還真是不多。
尤其是在這個嵊唐縣,若他所料不差,也就唯有他江家妻主一人而已了。
想起家中那位貪得無厭令人作嘔的言姓妻主,他眉眼之間劃過陰鬱,但旋即又冷笑一聲。
“這又是在耍什麼新花樣?”
“前陣子把老二他們送進刑獄還不夠,莫不是又想來找我麻煩?”
他倏地一眯眼,旋即神色沉沉看向遠方的城門。
…
言卿依舊一襲素雅白袍,腰束玉帶,頭戴玉冠,滿頭長發隻攏起一半,剩下一半則是順著那修挑柔韌的肩頸披散而下。
說起來,她目前為止還從未見過除自己以外的女人,甚至就連男人,也沒見過幾個。
之前出村時,沒等她走近,那些村民族人離老遠就雞飛狗跳趕忙向四方逃竄。
半路上曾遇見幾個上山砍柴的,那些人也全是瑟瑟發抖,一見她就跟活見鬼似的,嗷地一聲連砍柴刀都不要了,撒丫子上演一個奪命狂奔。
等來了這縣城,也還是一個樣式的,沒等進城門,就見城門外那些值崗的守衛,以及那些挑著扁擔,背著麻袋,本是欲排隊進城的老老少少,轟地一下作鳥獸散。
就跟潮水似的,洶湧著退了個一乾二淨。
言卿“……”
很好,她對自己的認知又清晰了許多呢。
淦!!
這怕不是被人當成索命羅刹了。
瞧著這破破爛爛的小縣城,長街之上一片蕭條,連個喘活氣的都沒有,她也真是一個大寫的服氣。
無語了片刻,又繼續往前走了走,但就在這時,
“篤!篤!篤篤篤!”
突然一陣奇奇怪怪的聲音響起,
就好似有什麼人正拿著匕首,或者是刀柄,在輕敲著木台案一樣。
言卿“?”
“嗯?”
她猛地一扭頭。
當循聲一看,就見一家商鋪外,一個黑衣人,俊美邪肆又冷魅,一副目似霞飛的模樣,多少沾著點兒邪氣,可那眉眼又輕佻得很,平生出些許妖嬈散漫。
他此刻正斜倚著一間商鋪的大門,眉眼嬌嬌地瞧著自己這邊。
“呦,”
那人眉梢高高一挑,接著又上上下下打量她幾眼,可那神色,不知怎的,真形容一下,大概就是“又嬌又病”的,還微微有那麼一點子騷氣。
“這不是言小娘子嗎?言妻主,好久不見了呢。”
江斯蘅一開口就陰陽怪氣。
言卿“?”
這“言妻主”,聽起來怎麼像是“王小姐”、“李女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