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就算他們女尊男卑,就算一口一個妻主,就算他們蓄起發長發穿一身長衫,可他們看起來完全是一副華人的模樣。
就像她從前的那些同胞。
五湖四海是一家,哪怕是不同的長相,但膚色相同,人種相同,那就是一家人,一國為一家!是兄弟,是姐妹,是同胞!
那不是外人。
她也很難把他們這些人,當成“外人”。
甚至這一點,也是自從穿越後,在這個處處陌生的地方,唯一的一件,令她稍感安慰的事情。
就仿佛她並未與從前徹底地切割開來,仿佛她與從前依然有所牽連,
她來這裡並未有多久,卻已經開始想家,已經開始想念她從前那個國。
言卿眼底一瞬染上了血色,雙手垂在身側,在此刻發顫。
對比院外的凝重,院內幾位娘子倒是平平淡淡,仿佛習以為常。
林娘子托了一下腮,
“誒?怎麼又瘋一個,真是無趣。”
她又噘了一下嘴,似乎很不滿,“這下我就隻剩八個夫侍了,真煩,竟然墊底了。”
另一名娘子掩麵輕笑,
“哪呀?言妹妹那邊的夫侍不更少?原本有六個,如今卻隻剩下四個。”
林娘子伸了個懶腰,“也對,好歹比言妹妹好些,我算倒數第二?”
接著她又眉眼妖媚地笑了。
人命在她們眼中,仿佛不過是一場兒戲。
此時崔大人一步踏出,
“江文遠,給本官滾出來!”
當崔大人低喝時,老族長身形一顫,旋即才在族人們緊張焦急的注視下,他顫顫巍巍地走上前,行了個五體伏地的跪拜大禮。
“小老兒江文遠,禦下不嚴!族中兒郎叫有失分寸,叫諸位娘子和大人看了笑話,小老兒……在此請罪。”
“哼!”
崔大人一聲冷哼,旋即便一揮手,“來人!拖下去,杖斃!”
“族長!?”
院外有人突然低吼出聲,若不是一旁有人死死攔著,興許早已衝上前來,但一雙眼底也是早已充血。
江斯蘅那俊美的麵容驟然一陰,就連身旁那向來恬靜的少年小六江雪翎,也緊跟著薄唇一抿,他心裡發著顫,眸中的煙霧,一瞬朦朧他所有神色。
突然那老實巴交的漢子祥林滿是悲憤,他站了出來,
“大人!草民江祥林,願代族長受過!”
接著,又是一人,
“大人!草民江尋實,願代族長受過!”
“大人!草民江斯蘅!江雪翎!願代族長受過!”
“大人!草民江子芳,願代族長受過!”
“大人!草民江孟黎,願代族長受過!”
“大人!草民江敘州,願代族長受過!”
“大人!草民江煜傑,原代族長受過!”
“大人!草民……”
突然聲浪沸騰,聚集在此的村民,足足上百人。
除去少數一些神色麻木,一臉呆滯,如之前那位已被斬首的桐哥兒瘋瘋癲癲外,其餘的,幾乎全都站了出來。
“草民!”
“願代族長受過!!”
…
他們這些人,誰沒受過老族長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