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言卿曾跟林娘子那些人起過衝突,不但狠狠教訓了那些人一番,還全部關進一處石洞之中。
那石洞正好是處於後山。
此刻心裡一咯噔,她立即起身推門而出。
“怎麼回事!?”
當她來到院子外,就見幾名族人正六神無主,那些人聚攏在一起,一個個憂心忡忡。
而那些人一看見言卿,立即變色,甚至有人瑟瑟發抖,滿麵驚懼抖若篩糠。
“……”
言卿眉心輕蹙。
這時一名長相斯文俊逸的男子挺身而出,他眼底藏著些小心,謹慎地擋在那些族人的前方。
“江氏尋實,見過言小娘子,小娘子金安。”
“江……尋實?”
言卿覺得這人有點眼熟。
突然想起當日崔大人上山巡察,曾險些處死老族長,這江尋實帶頭請願,願為族長受死。
後來她教訓林娘子時,也曾見過這江尋實,這似是林娘子那些夫侍之一。
“後山那邊怎麼了?”言卿問。
“這……”
江尋實有些遲疑。
在這些妻主娘子麵前,他們向來如履薄冰,從前慎重慣了,生怕一不留神便惹其不喜,又或小命不保殃連全族。
隻是此刻,江尋實望著言卿那張冷靜素雅的麵容,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這些日子所遭遇的種種。
崔大人,林娘子,甚至還有之前那位山下錢莊的孫娘子孫秀荷。
這一樁樁一件件全是跟這位言小娘子有關,不論她到底是出於什麼意圖,可族人因她受惠乃是不可爭議的事實。
又突然想起了老族長,
“尋實啊,我瞧這位言小娘子像是變了,不論如何,她敢為我江家村這四百多人出頭撐腰,何時見過有哪個妻主娘子像她這樣?”
就在昨夜,老族長還曾私下這般感慨。
心中思忖片刻,江尋實帶著些小心,他試探著道,
“之前您把林娘子那些人關進後山,曾吩咐族長先餓上幾頓。”
“但好歹也過了好些天了,那些娘子滴水未進,老族長怕她們當真餓死,所以方才……”
言卿臉色微變,“他去後山了!?”
江尋實一怔,連忙道,“不,老族長沒去,他老人家知曉事關重大,娘子們有信香傍身,倘若有人出入後山,一旦遇見那些娘子,一旦被信香控製……”
那後果豈不是不堪設想?
不提旁的,倘若一名成年男子嗅見那些娘子的信香,一旦迷了心智,便可被那些娘子完全掌控,立即化身為傀儡,聽憑其意誌,為其做任何事,甚至是將那些娘子放出後山也未可知。
這大梁朝之所以女尊男卑,不單單僅是因為女帝掌權,不隻因為那些妻主娘子的數量太過稀少,更是因為“信香”這個存在。
信香一出,製衡男子,讓其生則生,讓其死則死,此乃先天壓製,且不可違抗。
“老族長從族中挑選出兩個孩子,也就五六歲大,還不足半人高,讓孩子們幫忙去後山給那些娘子送些餐食。”
稚嫩的幼兒力氣小,個子也不夠高,那後山石洞外堵著一塊大石頭,隻餘一道縫隙用來通風。
按老族長想的,本是打算讓那倆孩子將餐食通過縫隙塞進石洞之中。
而以那兩個孩子的力氣,就算那些妻主娘子當真有心利用信香進行掌控,也挪不開堵在洞口的巨石。
這顯然要更安全一些。
可誰知也不知是哪裡出了岔子,方才後山傳來一陣異動,似乎那巨石被人挪開,老族長和祥林叔已悄然前往,想去那邊查探情況。
言卿聽完再度蹙了蹙眉,“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