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娘子聽後一呆,旋即顫巍巍地說“就、就……就是那個岑娘子呀!”
突然她又一哆嗦,仿佛回想起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
“當時村子裡發大水,你家那個老三,江雲庭,他本是在山下鏢局,聽說這事就立馬回山。”
但那時江家村因為洪水淹沒了一大半,房屋也衝垮了不少,甚至因為此地有著妻主娘子,官媒那邊不得不派人來治理水患。
嬌貴的妻主娘子自然不能住在坍塌的房屋之中,崔大人命人將她們送去老族長家中,也唯有老族長那裡受災較輕。
至於那些夫侍們,要麼跟著過去一起伺候,要麼則是陪同族人一起四處救水,從水中撈人。
江家所在的那個位置比較荒僻,也僅僅隻有零星三兩戶而已。
江雲庭回到山上時撲了一個空,家裡空無一人,洪水衝垮了幾間房子。
他本是想立即出門去找老二江孤昀他們,但誰知就在那時有位不速之客突然登門。
陶娘子又是一抖,才期期艾艾地說“那日村外來了一輛馬車,那位娘子姓岑,你似乎與她很是熟悉,聽說她來找你拿什麼東西的。”
“那日你與她一起回去,正好遇見了那個江雲庭,具體發生了什麼沒人知曉。”
“但聽說,後來江雲庭死了,是你親自吩咐,讓人把江雲庭的屍體拋屍於洪水之中。”
“可那天晚上,你臉色極其難看,我曾正好撞見。”
當時這言小娘子狀若發瘋,獨自一人在村外,在一片林子裡喃喃自語。
那一臉的陰鷙,仿佛恨透了那位岑娘子。
甚至還聲聲沙啞地說“岑佑情!岑佑情?她敢!怎敢!?”
“殺了她,我定要殺了她!我一定殺了她!”
當時這位小娘子的神色十分可怕。
妻主們的凶暴驕縱,那早已司空見慣,脾氣不好也是正常。
可像那般,一臉駭人殺意,滿麵森然冷戾,那副模樣卻是極為少見。
陶娘子當時曾偷瞄一眼,然而就隻這一眼而已,就嚇得她連續做了好幾日的噩夢。
打那往後一見這言小娘子就恨不得趕緊繞路走,活像這是什麼玉麵羅刹。
但從當時的情況來看,江雲庭的死,確實不是這言小娘子所為,甚至就連這位小娘子本人,也很是憋屈,估計是從岑娘子那兒受了不少窩囊氣。
“還有一年前!當時咱們這些妻主剛來江家村配種不久,曾有人看見你和那位江家大哥一起上山。”
“你們兩個似乎起了什麼爭執,你甚至還想對他動手,不知從哪掏出一把刀,差點抹了他脖子。”
“也是因為這個,所以那些人才認為是你害死了那位江大哥。”
“可是那天、那天……那日白天,我正好聽說山裡的秋海棠熟了,能吃了,於是帶著瞳河他們一起上山摘海棠。”
然而這陶娘子天生路癡,不知怎的竟跟她那些夫侍走散了,兜兜轉轉正好撞見了那一幕。
當時那位江家大哥背對著她,但一襲白衣,一身曠世仙姿。
那人是真美,隻可惜平日出門要麼是以白紗蒙麵,要麼是頭戴一頂垂掛白紗的笠帽遮擋那傾國傾城的絕色容顏。
然而那身儀態,美好得仿佛不似凡間,當真是出塵不凡,就好似玉樹瓊花,叫人一看便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