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妥了這件事,言卿便起身告辭,姚大人這邊籌集鐵礦需要時間,兩人約好了三日後交接,而她自己則是在縣城裡逛了一圈兒。
順便買了一些燒雞、熟食之類的,無一例外全部掛賬,月底再結。
出城之時,恰好路過城門口的告示板。
言卿突然駐足,
隻見那告示板上貼著一張通緝告示。
她本隻是餘光一瞟,並未太當回事,然而等走出兩步後,又猛地一回頭。
她凝睇著那張通緝告示看了許久。
“……岑佑情??”
除了一張簡陋的人像畫外,便是衙門那邊寫下的通緝文書。
白骨山大當家,仇翼晟,涉嫌行刺幽州巡察使,岑佑情。
而這個岑佑情,言卿曾聽陶娘子提過,疑似那人與江家老三的死有關。
“岑佑情……”
言卿又定了定神。
看來,得儘快回山上一趟。
與此同時,
“二哥,你當心著些。”
今日言卿下山後,山上的江孤昀、江雪翎,這哥倆也沒閒著。
兩人挑了一條僻靜小路,順著山路一路往外走,兜兜轉轉來到了廖先生居住的那座醫廬之中。
“二位郎君,你們來了。”
醫廬與往常一樣,飄浮著淡淡的草藥之香,一旁有個小爐子正在熬煮濃苦的湯藥汁。
而一間雅室之中,竹門之內傳來了一聲乾咳。
江孤昀本是被小六江雪翎攙扶著,一聽這聲乾咳,便立即快走了兩步。
等推門一看,就見老四江斯蘅正蒼白著一張臉,如今微微彎腰,正站在小五那張床榻前,為昏迷不醒像個活死人一樣的小五蓋了蓋被子。
他長得俊美,平日又總是輕佻,哪怕神色不自覺地帶上三兩分陰鷙,但那眉眼裡也好似有幾分妖氣。
隻是此刻,大抵是重傷未愈,他虛弱憔悴了許多,就連那張臉,也多少沒了些血色。
當聽見門外傳來的動靜,他立即轉身“你們怎麼來了?家裡如何?族中如何?”
他看起來似乎沒少惦記。
而江孤昀看了看江斯蘅,仔細瞧了瞧江斯蘅那因失血過多而虛弱蒼白的臉色,才說“族中無事,一切安好。”
江斯蘅聽得一怔,懷疑他這二哥又在忽悠他。
當時自家那位言妻主殺了林沈二人,死了兩位娘子又怎麼可能一切安好?
這事兒稍有個差錯,便是立即殃及全族。
江斯蘅問“那……那她呢?可是已經走了?”
“我之前昏迷時,把錢莊那邊的一枚暗棋告訴給她,她可是已離開嵊唐?”
江孤昀“……”
沉吟片刻,才又搖了搖頭,並長籲口氣“她還在,沒走,也沒動你所說的那步暗棋。”
他聽出江斯蘅昏迷前,應該是給出了線索,給那人安排了後路。
倒也像是斯蘅會做的事情。
但江斯蘅一聽就有些急了“她想什麼呢?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她竟然還……”
“四哥?”江雪翎突然開口,並湊上前輕按住他肩膀,“先彆急,妻主沒事的。”
轉而江雪翎又捧來一碗熱茶遞給了他,似乎是想讓他安靜下來。
而江斯蘅看了看這碗茶,又看了看一旁的小六兒,這才強壓下滿腔的急躁重新看向江孤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