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猶豫片刻,這才尷尬地一咧嘴,
“實不相瞞,這其實……其實是沈娘子讓人蓋的,本來是想搬過來,隻是沒能來得及……”
人都死了,被眼前這位言小娘子弄死的,自然也就沒命享受了。
言卿“?”
啞然片刻,一時之間“……”
真不知該如何感慨。
老族長小心地問“您若是不喜歡,咱也可以幫您再尋另一個房子,或者您等上幾個月,讓大夥兒幫您重新建個房?”
言卿搖搖頭,“不了,這地方挺好。”
對她而言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就行,其實她活得挺糙的,從前也沒少在泥濘中打滾,沒必要費那二遍事兒。
不久,言卿送走了老族長,等進門時才發現,她那些衣裳、被褥,穿戴用品,碗盤餐具等等,一應俱全,全都叫人送來了,估計是江家那哥幾個乾的。
她長籲口氣,正準備挑選一個屋子作為臥室時,但忽然之間,那神色一凜,眼也跟著警覺了起來。
順手撈起一根木頭棍子,她靈巧的好似一隻貓,順著那嶄新的屋簷摸向了其中一間房。
“吱呀……”
當她輕輕的用手一推,旋即突然甩手,手中棍子狠狠掄出。
“嘶!您做什麼!謀殺親夫?”
屋子裡,江斯蘅猝不及防險些挨上一棍子,緊急之下連忙閃開,然而這本就渾身傷,肚子之前叫人拿刀捅了個對穿。
本就重傷未愈,如今這動作太大,一下就扯疼了傷處,頓時疼得他呀,整張臉都青了,嘩地一下就流下了滿身的冷汗,那叫一個慘慘發白。
而言卿手裡還拎著個棍子,見此懵了一瞬“你鬼鬼祟祟乾什麼呢!?”
說到底天都黑了,這家夥不回家,怎麼還跑這邊來?
又往江斯蘅身後看了看,好家夥,準備的夠齊全的。
鍋碗瓢盆衣裳被褥,全都搬過來了。
竟然是一副要在此處安家的模樣?
江斯蘅捂著腹部的傷口,那神色也幽怨得很“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婦唱夫隨的事兒,這不是很正常嗎?”
換言之,她是妻主,是他江家妻主,那她在哪兒,他當然就也在哪兒,
這有問題嗎?有毛病嗎?
沒問題,沒毛病,很合理!!
言卿則是一臉無語,就不明白這人到底在胡言亂語些什麼?難不成腦子壞了,瘋病又犯了?她皺眉許久,又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天已經黑了。”
江斯蘅又嗔了她一眼,“我當然知道天黑了,妻主您是有何吩咐,是要更衣,還是想沐浴?”
言卿“……”
我是在攆你滾蛋啊!
她深吸口氣,正欲開口時,就突然聽見這梧桐小院外吱呀一聲,仿佛那竹木院門叫人從外麵推開。
她回頭一看,就見夜色之下,那恬靜柔弱的少年,提著一個笨重的食盒,裡麵似乎裝滿了飯菜。
他正在往這邊走來。
“……妻主,”
進門之後,他恬靜頷首,已經一副柔美文弱的模樣,那俊麗的臉頰似冰雪一樣,整個人由內而外地散發出那種如煙似霧的朦朧氣質。
就好似一位少年仙人謫落凡塵,偏偏又因體質著實嬌弱了些,也染上了幾分破碎,甚至連那柔和淺笑的眼神,也好似帶著幾分不為人知的輕愁感傷。
“怎麼連你也來了!?”
言卿真是驚的不知如何是好,就在今日,她本來還以為跟這哥幾個一刀兩斷了。
就算沒一刀兩斷,往後也是分開過日子。
除非一些必要場合,比如官媒巡察之日合體應付一下,其餘的,則是再沒任何牽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