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幽州這邊,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古便用來流放,生活在此地的人也皆是罪籍,在外界被稱作罪民。
而那些前來此地配種的妻主,其實說白了,全是人渣,全是廢物,全是生活在最底層的蛀蟲。
哪怕有官府朝廷養著,可但凡是個正經點的妻主都嫌棄,都看不上她們,就仿佛一群令人不齒的地痞無賴,又或者是一群恬不知恥隻知道伸手硬討的乞丐,總歸是叫人唾棄的,不是什麼好人。
朝廷接連頒布多道政令,許以重利,誘使這些妻主來幽州配種,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在外麵混不下去了,所以才來到這邊,妄想以生女有功來搏一條富貴出路。
在這種情況下,可想而知這些妻主娘子品性如何。
換言之相當於一個野猴子,在外界隻能做小伏低裝孫子,但來了這地方一瞬變成個山大王,小人得誌氣焰囂張。
王娘子的親生父親早就死了,聽說前些年去縣城采買,正好擋住一位妻主娘子的轎子,就這麼被活生生的杖斃在街頭。
而她來到江家村後,發現林娘子、沈娘子,那些人盯上了她那些同母異父的兄長。
為了護住那些兄長們,所以隻能先下手為強,謊稱是看上了那些人,將那些人劃拉到自己身邊。
但這親兄妹之間,哪怕不是一個爹的,也肯定不能做那種事,久而久之肯定瞞不住,所以她必須儘快想個辦法,儘快將那些兄長送走。
然而她一個外地來的,在此地沒家沒業,也沒人脈,想乾成這件事無異於難如登天,直至……
“直至我找上這個姓言的,我知道她有辦法。”
“我當時傾家蕩產軟磨硬泡,足足給了她四百多兩銀子,軟硬兼施,除了求她,當然也威脅過她。”
“就結果來看,我也算是如願了。”
江孤昀坐在一旁,那神色沉靜,他凝睇著桌上的茶碗,須臾問“這麼說,從前王娘子曾親手促使我江氏宗族共計十三人慘死,而那些人……”
王娘子掀了下眼皮兒“那是我哥!全是我哥!親生的哥!”
“活著呢,沒死呢,活得好好的呢。”
“……”
江孤昀又長籲口氣,他問“那麼,王娘子曾說雲庭未死,不知此話,又是從何而來?”
他瞳眸低垂,看似沉靜,但一隻手放在桌案邊,不知何時,那玉色的指尖已然緊攥。
王娘子為之語塞,她下意識地看向言卿那邊。
但這看過之後才想起,
看啥?看了也白看!
她爺爺的,這言小娘子如今啥也不知道!
心裡又一陣煩躁,她磨了磨牙,才不情不願說,
“這事兒我知道的也不多,你家這位言小娘子嘴巴太嚴,倘若她存心不想告訴我,那我就算問了也沒用,問了也白問。”
“總之,我記得當初山裡發洪水,而那之前江雲庭曾外出押鏢,似乎正是因為此事,他引起那個岑巡察的注意,應是得罪了那位岑巡察。”
“所以那日他前腳剛回來,後腳岑巡察就找上門,本來岑巡察是想親自動手,但倘若她當真動手,江雲庭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