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蘅瞪圓了眼,本是一對兒天生邪氣的鳳眸,但此刻或許因太過驚愕,不自覺地流露出幾分愚蠢之色。
突然他當啷一句“啥情況?妻主之前不是說,這破廟裡隻有那姓仇的一個人嗎?”
“難不成,其實老三跟那個仇翼晟在一起?咱三哥其實已經鳥鳥悄悄回到嵊唐縣了?”
這不做人的!這狗東西!
回到了嵊唐縣,居然沒回家?
害他們之前以為他是真的死了呢,也不知道往家裡遞個消息?
霎時,江斯蘅隻覺一陣邪火直衝天靈蓋兒,他三哥如今若是在他的麵前,擱他這脾氣,非得把老三活拆了不可。
小六兒江雪翎扶了扶額,“總之這事恐怕還得找那位仇大當家問問。”
他又不禁看向不遠處的繩子,約莫猜出幾分。
估計是在自家妻主離開後,那位仇大當家蘇醒過來,於是掙開繩子跑了?
隻是這樣一想,江雪翎心中也不禁萌生出一個和言卿一模一樣的疑惑。
那位大當家究竟是怎麼回事?
之前聽王娘子的描述,妻主分明與那人很熟,想來應該私交不錯才是,可為何如今又這副模樣?
難不成那位仇大當家因為什麼事情而與妻主反目了?
但倘若如此恐怕麻煩大了,畢竟三哥還在那人手中。
隻是又看了看一旁陰著張臉不知在琢磨什麼的四哥,江雪翎又心下一歎,
“走吧,先回去,彆讓妻主等急了。”
他這麼說著。
但就在這哥倆走後不久,破廟之外,叢林之中,有人從滿山的枯木林中走出。
那人依然一副身披蓑笠的模樣,隻是在那頂黑紗笠帽下,他那張冷峻的薄唇也微微一抿。
“老四,小六兒……”
江雲庭逃出之後並未走遠,昨夜那女人將他綁了,又將他藏於神龕之下,一看就是怕他被彆人發現,並且若不出意外那女人事後應該會回來一趟。
隻是他沒想到,他在暗中守株待兔這麼久,等來的卻是老四江斯蘅,與小六江雪翎。
但想著想著,江雲庭就又一皺眉,“怪了。”
他失神呢喃,“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何老四他們提起那位妻主,竟然……竟然是那種語氣?”
很隨意的語氣,但那種隨意卻並非輕視,並非厭倦,也並非不喜,仿佛已真真正正地將之當做自己人。
但,怎麼可能呢?
就衝那女人從前做過的那些事,怎麼可能?
若說老四他們與她冰釋前嫌,那更不現實,絕無可能,畢竟恐怕直到現在為止,家中那些人,怕是依然以為當初他們在深山之中收斂的那具屍體是大哥,根本不知大哥其實並未死去,更不曾死在那人手中……
心中謎團諸多,他又忍不住想起昨夜,若非那位妻主及時阻止,興許他早已掐碎了自己的咽喉,若非那位妻主一記手刀劈暈了他,或許在那之後,他還會繼續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
還有老四、小六兒,那二人之前似乎特彆篤定他沒死,可分明山上已經立了一座衣冠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