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完,江斯蘅就蹭地轉身再度風風火火地往外跑,而廚房這邊隻剩江雪翎一人。
他看向桌案上的砧板,又忽而紅透了一雙眼。
“……氣糊塗了,麼?”
四哥就連心酸賭氣都可光明正大理直氣壯,而他突然發現,他竟從未有任何一刻,能像如今這般,
這麼的嫉妒四哥,
嫉妒到,難以疏解,如鯁在喉。
…
“二哥,二哥!”
晨曦隱沒於雲層深處,
江斯蘅就跟一頭活驢似的,不管不顧地衝進了老族長家中。
等來到這邊,一推門才發現,二哥衣袍鬆散,正斜倚在窗柩旁,
那冰雪般白皙的額頭抵著窗框,窗外的晨光清清薄薄地灑在他身上,卻有著難以掩飾的疲倦。
他此刻似乎正在小憩,像極了倦極而眠,但不知怎的,那耳根竟有些發紅。
“江孤昀……”
夢裡,滿室的灰塵,在金色豔陽的照耀下漂泊在半空,那人依偎在他懷裡,沙啞又無助地輕喚著他的名,
像是在催促,但也像極了抗拒。
那隻手素雅白皙,又微微帶著些清削之感,緊緊地攥住了他衣袖。
她呼吸時很急,她身上全是那凜冽如冬雪一樣的冷香,就好似從前見過的雪山鬆木。
那份冷意像是滲進人心裡,冷冽之中,也伴隨一份狂亂,逐漸混淆他清銳的意誌。
“江孤昀……”
“江孤昀……”
那人喚著他,一聲又一聲地喚著他,
他不禁有些失控。
雖未言語,雖不曾讓她看清他的臉,遮掩了許多情緒,卻也親眼見證她如何在他懷中寸寸崩潰。
人世間愛欲糾葛,他曾不屑於顧,可不知怎的,那一刻竟突然覺得,
原來這個人,這種事,
那些狂亂迷離,
竟也能美得那般震撼,迷魂攝目。
“二哥!!”
突然一隻手粗魯地推醒了他。
江孤昀怔了怔,隻恍惚了一刹那,便神色一清,但一身的氣血好似在沸騰洶湧。
他輕嗯一聲,才神色如常問“怎麼了?”
而後那手腕微抬,長袖拂過了膝頭,好似將手搭在腿上,可寬鬆的袍袖也恰恰掩住了那腹下之處。
看起來依然似那芝蘭玉樹的高嶺之花,不近人情的涼薄淡漠,滿身的清冷孤高,多少有著幾分疏離漠然,
任誰也無法看出他半點異樣。
江斯蘅說“你累了?睡著了?怎麼不回家?還有,妻主餓了,該做早膳了。”
“六兒說她之前一天一宿沒進食,還是吃點清淡的比較好。”
江孤昀神色輕怔,才徐徐起身,“走吧,回去。”
本來還想在外避一避,如今這情況,真若見了麵,依照那人的性子,恐怕又會多想。
但起身時他身形一僵,忽然垂眸看了看落於腹部的長袍廣袖。
江斯蘅本來都已經轉身了,但遲遲沒聽二哥跟上來,又不禁滿頭霧水問“怎麼了?不是說要回去嗎?”
江孤昀又是一僵,而後那嗓音似莫名沙啞了些,聽起來,不知怎的,很欲。
“剛睡醒,有些頭暈,許是氣血不足。”
“那用不用補補?”江斯蘅立即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