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
小六兒或許也聰明,但是吧,一看那人憂心忡忡,仿佛擔心得魂兒都掉了,江斯蘅又有點開不了這個口,
覺得萬一問六兒,那六兒沒準更擔心了,更愁了。
江雋意“……”
忍不住又瞟了一眼江斯蘅,才“嘖”地一聲。
他也放輕了聲音,同時再次看向言卿那邊。
“你像現在這麼看著她,是什麼感覺?”
江斯蘅一愣,“還能是什麼感覺?”
屁都不敢放一個,大氣不敢喘一聲,都不咋敢跟妻主講話了。
可江雋意卻遲疑片刻,才又說,
“我大概能明白一些,就好比,旁人口中的同情、憐憫……”
他確實是有這種感觸,雖然他自幼便比旁人遲鈍,無法與人共情,就連這麼一份同情憐憫的感觸,也很淺很淺,若不仔細察覺,興許很容易便將之忽略。
隻是,江雋意又覺得,或許那個人從不需要那些無用的同情和憐憫。
她如今和六兒從前的模樣很是相似,多少有著那麼幾分心如死灰的厭倦之情,可她畢竟不是六兒,
她比六兒更堅韌,更頑強,她也更硬氣,更有那不屈不撓的風骨,不懼於任何風雨。
就好似一顆弱小的種子,在拚儘全力地破土而出,企圖長成一棵足以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
或許此刻,他心中的那一份感觸,並非同情憐憫,
而更傾向於,
一種崇敬,欽佩,敬佩,
心中有些許敬意,也有那麼一些個折服。
“我突然就覺得,難怪你們會這般的心悅於她。”
四哥如此,六兒如此,就連二哥……如今也時不時地偷看人家,還跟個沒事人似的,假正經,
故作無事,故作風平浪靜,清清淡淡地掩蓋那些持續湧動的心情。
殊不知那紅彤彤的耳朵總是出賣他。
而江斯蘅一聽這話,活像叫誰咬了一口,立即就急了,
“誰誰誰,誰喜歡她了?你可彆胡說八道!”
江雋意眉梢一挑,“呀!”
突然他驚訝地叫了起來“什麼?你說什麼?四哥你剛剛說什麼?”
他仿佛耳背了一樣,“你竟然敢說你不喜歡妻主!?”
“你!”
江斯蘅一下子就慌了,恨不得衝上來捂住他的嘴,可小五兒早就提前一步跳開了。
他口中嘖嘖稱奇,搖頭晃腦道“妻主,你快看呀,四哥他居然說他不喜歡你。”
“哎呦,身為夫侍,已為人夫,居然敢不喜自家妻主,四哥怎麼這麼大逆不道~~~”
言卿本是心不在焉,但聽了這話不禁一怔,
而當她往這邊一看,就見江斯蘅黑著一張臉,那氣的,眼珠子都紅了。
“江雋意你給我過來!你站住你彆跑!你瞎說什麼呢你?你彆在那兒造謠!”
他擼起袖子就想揍人了。
然而噌地一下,小五兒一個箭步竄至言卿身後。
他背對著言卿,又懶洋洋地靠在言卿背上,然後挑眉回眸,就那麼愜意一笑。
“怎麼,想打我?妻主,他搞內訌。”
“!”
江斯蘅一瞬臉又青了,那掄起來的拳頭是揮也不是,不揮也不是。
若是衝過去痛揍那不做人的江小五,萬一誤傷了妻主,那肯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