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意算盤倒是打得精,隻是大概岑佑情也沒想到,竟然立即就被言卿所看穿。
事已至此,言卿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她下意識地將手伸向了後腰,但突然餘光瞥見被岑佑情一腳踢得昏死過去的崔大人。
她又神色一頓,
一番思量後,便又深深地看了岑佑情一眼,旋即轉身出去了,並且重新將這後山石洞封死了。
有一件事情,
“江孤昀……”
昔日那山下錢莊的孫娘子,孫秀荷,曾活捉江斯蘅。
那時候江孤昀人在刑獄,但似乎早在入獄之前他就已經料到了這件事,所以曾交代小六兒江雪翎。
一旦此事當真發生,便挾持孫娘子的那位側夫趙錦之趙郎君。
這趙錦之是縣令之子,而這趙縣令與崔大人的關係不清不楚,
可問題是此事之後,也不知江孤昀那邊到底有什麼安排,總之那趙錦之如今生活在江氏宗族,借住在老族長家中,
那人平時很少外出,族人也並未看守,可那人竟像是打定主意要留在這個地方。
以及,
江孤昀當初似乎在為這江氏宗族謀劃一條後路,此事恐怕也與那趙錦之有關。
而這崔大人,自然是其中最為重要的一環。
“看來得回去問問他,等問清楚之後再處理這事兒也不遲。”
這麼想著,言卿便一路往回走,
而此刻,梧桐小院。
“妻主呢?又去哪兒了?”
老四江斯蘅頂著滿身風雪從外頭回來,手裡還拎著一隻山雞,這是之前上山逮的。
老三江雲庭正皺著眉,聽見這話他薄唇一抿,才沉聲道“去後山了。”
“後山?石洞那邊?她去見那個岑佑情和崔大人了?”
一聽岑佑情這名字,江雲庭便神色一沉,但旋即又深吸口氣,他嗯上一聲。
隻是他也不禁在想,那位言妻主之前所說的那些話。
等過一陣子,從集秀營回來,他們這些人,就可以“自由”了?
江雲庭一想這,那濃眉就再度打了個死結。
家裡這些人表現的這麼明顯,他隻是看起來粗獷了些,卻並不像老四那麼粗心。
他確實是一看見那人就忍不住想起半年前,當時是真的差一點就要死在夜鶯手裡,那人估計是怕岑佑情看出點什麼,沒敢作假,雖說保他一息尚存,讓他有個活路,但其餘的,實在真的顧不上。
所以一看見那位言妻主,他很難不想起夜鶯,很難不想起當初的那些個遭遇和經曆。
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心態不對勁,但這一時半刻的尚未調整過來。
另外就是,
那言妻主想走。
可不說彆的,那言妻主前腳抬屁股走了,他家老四,準得眼巴巴地跟上去。
還有六兒,看起來人畜無害柔柔弱弱,那也是一個主意正的,沒準得跟老四一樣。
還有二哥!
生來就是一個勞碌命,天生就是一個愛操心的,老四小六一走,二哥又豈能坐得住?
就算不為彆的,隻為了這二人的安危,那必然是得跟上的。
小五是個愛湊熱鬨的,這麼大的樂子肯定少不了小五。
那這麼一來,他們江家這幾個,全跟她一起走了,豈不是就隻剩下他自個兒了?
或許等大哥回來後,大哥也是被剩下的那個。
可兄弟六人走了四個,多他倆不多,少他倆也不少,那自然是也得跟著的。
不然豈不是要天各一方了?
心裡琢磨好半晌,江雲庭忽地一下再度沉了臉。
煩!
果然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該讓二哥來,讓二哥想,腦子怪疼的,
老二估計是有什麼大病,要不怎麼總愛分析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
他這隻是稍微琢磨了一下,腦子裡頭就稀裡糊塗地直發漲,
算了算了,還是彆自找罪受了,到時候他們想去哪兒,他跟著就是了,何必自找苦吃呢。
這麼一想,江雲庭又長籲口氣,算是把這事兒給放下了。
而此時,言卿正好從外麵回來了,
“妻主,該開飯了。”
江雪翎笑了笑,那神色如常,依舊一副恬靜的模樣,捧著一杯清茶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