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麼可能無關?
許久,言卿才沙啞地說,
“……錯了,就是錯了。”
任何理由,任何借口,都隻是推脫罷了。
一個無心之舉,所造成的錯誤,以及這個錯誤所帶來的後果,
是江氏宗族那兩百多條命。
全是血腥,是人命,
難怪江孤昀他們當初那麼的恨,
他們並非一無所有,很多苦難也本不該承受,
可夜鶯當初那個無心之舉,斷了他們所有後路,
所以他們才那般憎恨,那般敵視,
言卿滿心澀然,又重新看了看江雪翎許久,才沙啞地說,
“你們那個大哥,真的把你們教導得很好。”
重新看了他們這些人許久,
否則若易地而處,又有誰能輕易釋懷?
就算夜鶯做過彌補,就算言卿也曾以一己之力護下一整個江氏宗族又如何?
若換成旁人來看,難道能償還?難道能抵消?
可他們這些人,包括江孤昀在內,心性都太好,容不下太多的錙銖必較,所以曾有怨,但那些怨恨卻兩相抵消,
所以後來的他們,也沒再繼續計較,
海納百川,
言卿忽然就在這麼想,
人世中有太多的肮臟醜陋,可在她看來,他們這些人,卻太過美好。
也是在這麼一刻,仿佛心門被狠狠扣動,
竟一瞬有了許多折服。
江虞羲,
那個人,
確實把他們這些人教導得很好。
…
“……差不多就是這樣,我讓他們在窯礦外麵把守,不然這集秀營跟地鼠打洞一樣,那些暗道四通八達,”
“……那慕婉清若當真逃了,也確實是一個麻煩,我讓他們在遠處盯著,一旦發現有什麼異樣,就立即燃煙報信……”
說這話的人是江雲庭,他之前去了一趟上麵,卻也隻是接回了老四和六兒,其餘那些曾陪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們則是留在了窯礦外,並且還仔細部署了一番。
李銘鶴也在場,他來自六福商號,
事發至今不過短短幾個時辰而已,但這集秀營已被悄然血洗了一遍,
與慕婉清有關的那些人無一例外,全部揪出,全部斬首,而空餘出來的位置則由六福商號的這邊人迅速頂上,
就這麼全部集權於江虞羲手中,
不過幽黃的燭火之下,那白衣白發的人卻是容顏絕世,滿是一副舉重若輕的冷清淡然,
隻是也多少有些心神不寧,似心不在焉,若有所思。
“大哥、大哥??”見眼前人遲遲沒回應,江雲庭不禁又喚了幾聲,
而等他大哥回過神後,又沉吟少許,突然問道,
“雪翎之前用的那張登仙琴來自沈叔,是沈叔遺物,”
“但我曾聽說,那登仙琴已被損毀,如今用的這個,是雋意前陣子才從外麵弄回來的?”
江雲庭愣了一下,才點頭,“對,聽說是小五給誰看病,用醫術換的。”
而江虞羲則是蹙了蹙眉,
他再度沉吟,
“……這事兒,小卿知道嗎?”
江雲庭聽得又是一愣,
小卿??
他大哥怎麼親親熱熱的,跟妻主關係這麼好?居然連小卿都叫上了,雖說也喚妻主,但稱呼小卿的時候明顯比妻主次數更多,
對了小五之前好像說大哥跟妻主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江雲庭稀裡糊塗的,旋即才搖搖頭,說“應該是不知道吧?”
“之前二哥私底下曾跟我們說過,讓我們彆提這件事,估計是怕她知道了心裡不好受?”
“另外就是……”
江雲庭神色又一頓,然後又抿了抿嘴,“好像是大半年前,當時鶯王女還活著,”
“有次我們幾個聊起了這件事,六兒捧著琴譜觸景傷情,老四在一旁安慰他,我嘴笨,我就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