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聲慘叫傳來之時,一直守在六兒身旁,斜倚著窗柩的江雲庭耳骨微動,他神色一變,立即起身,“找到了!”
噌地一下,
當江斯蘅來到這邊時,隻見有人身形一顫,而後飛衝而起,頃刻之間便已消失無蹤,
他愣了一下,手裡拿著一塊百釀米糕,糕點上的米油塗得他整張嘴都微微潤亮了起來,
那一大包的糕點他幾乎全吃了,除了手裡這個,還有一塊是揣在懷裡的,打算是留作珍藏的。
但此刻見他三哥這樣,他反應也不慢,
嗖地一下守在了房門之外,接替了他三哥的工作,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警惕地看向四周,防止任何風吹草動危及六兒。
江雲庭並未打草驚蛇,大哥那邊的意思他清楚,其實是想順藤摸瓜,也就是說放長線釣大魚,首先是想鎖定這慕婉清所在的方位,
看慕婉清那模樣若是審問逼供未必能交代,那人是有幾分狠勁兒的,所以這一回主要就是為了將人放在眼皮子底下。
隻是當他循著那聲慘叫找到慕婉清之前所在的那條隱秘地道時,此處除去一片血跡,竟已是空無一人,
然而江雲庭微眯了一下眼,那雙鷹眸漆黑至極深邃異常,他似乎在聆聽著什麼,不過片刻功夫,便再度舉步走向那暗道之內,
並未發出任何聲音,如同鬼魅一般,
又過了一會兒,暗道儘頭出現了一扇暗門,暗門之後四通八達猶如迷宮,
那些隧道縱橫交錯,但江雲庭也並未苦惱,僅是仔細地看了看地麵上的那些血跡,見一些灑落的血跡通往左側暗道,
可他卻蹙了蹙眉,竟噌地一下轉身,背道而馳!
挑了一個完全相反的方向,並未被慕婉清故布迷陣的線索所蒙騙。
那人心計深,總不可能留下這般大紕漏,妄想以血跡指引追蹤之人去左方,那她本人便定然選了一條與其相反的道路!
奮起直追,沒多久便聽見前方傳來一些虛弱至極的喘息,而江雲庭也已身形一閃,悄然藏躲於一個拐角處,
他就這般暗中盯著慕婉清,暗中尾隨,無人知曉他存在,
直至,
天色,
終究還是亮了。
…
昨夜又下了一場雪,滿山積雪,白滿群山,而在鐘山之下,那官道之中,一麵藍色旗幟應著冬日寒風在此飛揚,
來人足有一千整,威風凜凜身騎駿馬,在前開路的竟是兩位身著紅銅盔甲的妻主娘子,其後是諸多士兵,
而隊伍前進時,就連那馬蹄聲都是整齊劃一,可見其訓練有素,
且隊伍中斷有著一輛氣派至極馬車,仿若鑲金,車頂是一枚血紅寶石,而寶石雕刻出“神威”二字,在晨曦之下折射出炫麗而又奪目的驚人光彩,
此刻那馬車之中,一名身著黑衣蟒袍的中年男子氣勢雄渾,那眉眼也深沉,眼角雖生出些許細紋,看得出已上了年紀,
然而那亦正亦邪的模樣,卻也有著幾分叫人不敢觸犯的威嚴。
“正君!前方便是那鐘山窯礦!”
此時一名衛兵前來彙報,而這位“正君”也正是女侯的正夫,
他姓蕭,名為蕭長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