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清一直沒敢麵對這件事,她一直在逃避,可是她又有什麼錯?
錯在沒有王女那般尊貴的出身,還是錯在沒像夜鶯那樣曾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十幾歲情竇初開,那時她依然效力於夜王暗部,如她從前所言,一朝天子一朝臣,
她們這些人原是歸屬於王長女夜卿,但夜卿死了,夜鶯上位,
屬於夜鶯的班底要重新培養,而王長女從前用過的那些人,則是分彆打散,由明轉暗,這是為避免三心二意,也是方便夜鶯集權,
當然夜王府也不至於虧待他們,隻是她們身份變了,不再是為未來女君培養的近臣,就算有朝一日能身居高位,也遠不如從前預期。
那是一個春光明媚的午後,當時慕婉清正帶領幾名小娘子一起訓練,事後她一張香帕掉在地上,是那個溫潤的少年拾起了那張香帕,並笑著遞還給她,
就在那麼一刻,那人的一襲白衣,溫潤淺笑,
哪怕心知他就是這麼一個性子,從無任何架子,對任何人永遠都是這般疏離客氣又頗為有禮,
可那日明媚的春光,柔和的清風,以及少年那淺笑溫和的模樣,依然那麼毫無預兆地使她淪陷,
這是她一廂情願的情思,起初也曾試圖抗拒,
“不可以!”
“謝郎君是謝家少主,自幼便與鶯王女青梅竹馬,等鶯王女成為女君之後,他也一定要成為女君正君,”
“不可以,這是大忌!”
“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不要再想!不要再惦記!”
她不知多少次曾這般警告自己,可越是這麼抵觸,那份感情反而越深,
那份貪婪、渴望,想要將那個人占為己有的心願,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發地鮮明濃烈,
她就仿佛一個生活在臭水溝裡的臟老鼠,在覬覦著一份從未歸屬於自己的美好,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與謝羲和之間絕無可能。
那是夜王欽點的王夫,自幼便與夜鶯兩小無猜,那二人從前同吃同住,據傳雙子峰上二人房間也僅僅隻隔了一堵牆而已,
當初卿王女死後,曾有長達一年之久,每當夜裡,夜鶯總是驚夢,總是哭泣著慘嚎著從睡夢中醒來,
而每當那種時候,總是謝羲和第一個趕至隔壁,也是謝羲和將夜鶯攬至懷中溫聲安慰,
那二人的感情甚至早已超脫世俗定義的男女之情,
對夜鶯來講,謝羲和幾乎就已是她的全部,她在走阿姐從前走過的那條荊棘路,她為了掌權,為了擔負起阿姐從前擔負的重任,學著阿姐那樣滅人欲斬天性,
可她畢竟不是阿姐,她本性熱情,也太過重情,那對她來講遠比習文學武還要困難,
而在這種情況下,隨著局勢逐日家中,夜王等人忙得分身無暇,每當她氣餒,每當她挫敗,在那種時候陪在她身邊的永遠都是謝羲和,他們在用他們自己的方式,在共抗未來,
對夜鶯來講謝羲和就是她生命中的不可或缺,她絕不可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