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碗血,看似尋常,卻好似散發清淡的藥香。
那些藥香甚至衝淡了言卿身上散發的信香。
江雋意割腕放血後,便把那碗血遞給了江虞羲,“你先喂她喝,看能不能有用。”
江虞羲看他幾眼,而後輕點一下頭,等接過之後,本想給言卿喂藥,奈何她此刻被折磨得渾身發顫,已經神誌不清。
他自己先飲了一口,而後又渡入她口中,就這麼反複幾次後,
他又輕拍她背脊,觀察著她神色,
而小五江雋意則是來到她身旁,皺著眉將手搭在她的手腕上,號著她脈門。
又過了許久……
“好像有用?”
皺起的眉頭微微一鬆,小五眼光一亮,先是一笑,又一身的高興勁兒,衝他大哥說“有用!”
“見效了,她好多了。”
而江虞羲僅是攬著言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許久之後,等言卿逐漸安靜時,他才又看了看小五,
“你……”
“嗯?怎麼了?”
江虞羲思忖著,忽而又一笑,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我隻是覺得,你還真是,對她頗為喜愛。”
“……啊?”
小五一怔,一副“你說什麼鬼話”的表情,
但轉念一想,他自個兒也僵了僵。
“……有嗎?”
“有,”
他大哥輕點著頭,而後又徐徐轉身,將人放在被褥之中,又抬手為她整理耳邊被汗濕的碎發。
當垂眸之時,他那神色很是溫柔,
但他卻說,
“我記得,你曾說,此生不願為藥,若一切皆是命,那便反了這份命。”
本是喜怒皆淡,無法與人共情,與江家這些人相處了這般久,他心底究竟在意多少,恐怕也隻有他自己清楚。
就連當初誤以為江虞羲慘死深山時,旁人驚怒交織悲痛欲絕,可他其實並沒有多少感觸。
但這麼一個人,如今卻有了焦急,甚至為此遺忘了從前那一份厭惡。
分明他對他自己那身血,是那般的嫌棄和痛恨。
若非當真喜愛,又怎會為此讓步。
江雋意看著他大哥的背影,之後又看了看已昏睡過去的言妻主,
然後又一臉費解地直皺眉,
“可是、可是……我又沒像二哥動不動紅耳朵,也沒像四哥一樣動不動就悄悄支棱小帳篷?”
他大哥卻說“人和人不同,表達喜愛的方式也不同,或許有人重欲,但也有人卻將這方麵看得很淡……”
“等等,你說什麼?”
“帳篷!?”
他大哥本是平和的神色,陡然一寒,突然回眸看了過來。
小五“對啊!!”
“你是不知道,尤其深更半夜,他可悄悄洗過不少冷水澡,褲子都快戳破了……”
江虞羲“……”
微微眯眼,然後“嗬”地一聲,
“你若不提,我險些忘了。”
今夜這場禍事本不該發生,看來有人也該長點腦子了。
否則,若再有下回,他實在是沒有把握,能否繼續容忍下去。
說白了,這江虞羲是厭蠢症犯了。
哪怕是親弟弟,也不行!
缺心眼不是錯,但缺心眼,辦錯事,闖出禍事來,這禍事還險些危及了小卿,
那便決不可容忍。
這般想著,他忽然一轉身,“你在這兒看著,我去辦點事。”
而後,他一步踏出,
而江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