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陰差陽錯,倒是幫了她一個大忙。
此刻馬車內,
言卿雙手被縛,一條黑布蒙住了她雙眼,她早就醒了,但江尋實那些人卻還在昏睡。
那些俘虜她的黑衣人,也以為她像江尋實那些人一樣,以為她此刻正無知無覺。
馬車停在一條寬闊的河流旁,幽州雖無海,幽州之外的海州臨近北部海灣,
但幽州之內卻有長江大河和湖泊。
此刻幾隻竹筏已經下水,一名娘子朝言卿所在的這輛馬車走了過來。
車外負責趕車的同樣是一位娘子,正是三日前黑衣蒙麵,曾手握匕首挾持言卿的那一個。
“銀霜……我怎麼覺得,此事未必可行?”
那位娘子一陣猶豫,
而那位名喚銀霜的娘子則是神色淡淡,“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不可行?”
“楚熹年那病秧子自從夜王府出事後,人也神秘起來,”
“若不是一年前他在幽州關隘抓了六福商號那麼多人,我等也未必能夠尋出他行蹤。”
“奈何卻叫他逃了。”
“他雖是地盟之主,但這地盟早已改天換日,隻要天盟不出,便是地盟一方獨大。”
銀霜說完又蹙了蹙眉,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那位娘子則是心裡直打鼓,
“我總覺得,此事未必保險,就算拿捏了那位王女又能如何?”
“夜王府的那些人早已人人自危,就算是放出消息,那楚熹年也未必肯來營救。”
“這王女相當於一個誘餌,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一旦那楚熹年中計,一旦他咬鉤,那麼等待他的必定是天羅地網,這擺明了就是一場鴻門宴……”
可銀霜聽了這話卻是一笑,
“你怕是太過小瞧了他,小瞧了他與夜王一派的情義。”
“況且你也彆忘了,那楚熹年,是夜王養子,若說他有逆鱗,那麼夜王算其一,夜王死後,便隻剩下這位王女。”
“所以,一旦涉及這位王女的安危,他便是明知有險,也定會前來犯險!”
“畢竟這已是他唯一僅存的至親。”
銀霜這話一出,直叫那位娘子啞口無言。
馬車之中,言卿雙眼蒙著黑布條,兩手被反綁在身後,
車外二人談話時並未避諱,畢竟在那二人看來她怕是早就已經昏死過去了,
那迷香從未間斷,每當燒完一支便再點燃一支新的。
而此刻見車外沒了動靜,言卿又思忖了片刻,
‘……怎麼感覺這一波本就是衝我來的?’
‘……那姚千音又到底是怎麼回事?當真被人綁走了?’
‘……這些人似乎是來自天地盟,拿我當成了夜鶯,而以鶯兒和仇翼晟的私交,’
‘一旦聽聞仇翼晟出事,鶯兒怕是很難坐得住,而一旦鶯兒外出,就會被這些人俘虜。’
‘換言之,這仇翼晟是餌,為了釣出鶯兒,而鶯兒也是餌,為了釣出阿兄楚熹年?’
言卿又再度沉吟了片刻,
忽然聽外麵傳來些動靜,銀霜拿著一碗不冷不熱的白粥上車。
她冷淡地瞥眼言卿,而後將人扶起,將白粥灌入言卿口中。
並且還不止一碗,而是一共灌下兩大碗確保她餓不死,這才轉身下車。
等下車之後,車外又短暫騷亂了片刻,
“將他們帶過來!立即過河!”
為防有人尾隨,又或者留下什麼把柄叫那楚熹年那邊提前發覺,銀霜特地選擇了一條水路,
這河說是河,但聽聞附近挨著一座火山,火山地下有岩漿,以至於哪怕是深冬,但河麵卻並未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