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對視之後,孟掌櫃小心起身,問“樓主,您看?”
此時旁邊有人道“苟柒記性向來極好,且樓主您怕是有所不知,”
“這濮陽霜府疑似與那天地盟有關。”
“入秋之時您曾傳令,讓我等儘快接觸那天地盟,而霜府那位霜夫人,便是地盟統領之一,且是那地盟元老會的核心人物。”
江孤昀一番忖度,心想,“入秋……”
當時夜鶯還活著,但因大哥,因為老三,他們一家與夜鶯水深火熱。
而那陣子他曾想帶著整個江氏宗族金蟬脫殼。
但此事無疑風險諸多,首先那四百多人不可能無緣無故便人間蒸發,一旦如此勢必要使官府起疑,
他倒是可以製造一場火災,讓旁人以為江氏宗族全數滅亡,再化整為零,將那些族人安插於各地的產業之中,又或另辟蹊徑,讓那些族人於某處人煙罕至的深山繼續隱居。
然而後來刑獄一行,小五身受重傷昏迷不醒,以當時的情況來看,沒了小五那份易容仿妝的本事,無法使族人們易容換麵,無疑此事風險再度翻倍。
所以那時候江孤昀曾想,他急需一份官麵上的關係。
為求萬無一失,必須先聯合一些官麵上的勢力,這樣一旦出什麼紕漏,也可借此化解,以保族人安全。
比如嵊唐那位趙縣令,
趙宥冕從前為了尋妻安韶容,曾私下接觸過天地盟,但那人僅算地盟外圍成員之一。
但趙宥冕並非上上之選,那安韶容乃是神威女侯,水深得很,一旦與其沾邊,稍有不慎怕是要全軍覆沒,所以便傳信於濮陽這邊。
總之當時思慮諸多,但偏偏計劃趕不上變化,
家中妻主從未遮掩,與從前相比判若兩人,以至於一步步走到如今,他竟不知不覺擱置此事……
江孤昀道“讓他進來。”
有他發話,眾人自是不敢耽擱,
不久便有一名身著護院服飾的男子被人引領著來到了這個雅間。
那人一進門猛地看向孟掌櫃,立即興致勃勃地說道,“掌櫃的,您是不知!”
“那霜府出大事了!”
“日前霜夫人曾外出一趟,回來時不知從哪兒綁回一位白衣王女。”
“那白衣王女白日宣淫,與人大被同床!有時是一個兩個,有時是七八個一起上!”
“那玩的,嘖嘖嘖,老花了我跟您講!”
苟柒搖頭晃腦,腰上還彆著一個卷成桶狀的小本子,
此刻嗖地一下拿起那個小本子,這本是為記錄情報用暗語寫成,那些暗語也隻他一人能夠看懂,
但如今翻上一翻,這哪裡是什麼情報彙總,這簡直要成某位王女的行房記錄了,
就連人家何時何地喚人侍寢,一晚上叫了幾次水都記載得清清楚楚,甚至就連王女某次與人行房時,總共鬨了一個來時辰,以及期間王女說過什麼,侍寢之人喘了幾聲,那都記錄得明明白白。
然而苟柒剛想分享這些驚天大瓜,
就突然聽見,“砰!”
忽然有人拍案而起。
苟柒一愣,
“嗯??”
“……您是?”
他有些糊塗地看向不遠處,隻見那孟掌櫃身旁,竟是有著一位生麵孔。
一襲玄衣,天生清貴,雖有些風霜之色,但那氣質清冷,宛似天外寒雪。
而此刻那人冷白著一張臉,眉眼之中似有涼薄冷煞,
他不知怎的竟拍案而起,而後那下顎繃緊了些,似已暗暗咬緊了牙關。
“你方才……說什麼?”
“白衣王女?”
苟柒一懵,然後愣愣地直點頭,“……啊對?”
“白日宣淫?”
“啊對對,”
“……大被同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