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二層不但巡邏把守的人少,就連牢房也很少。
江雲庭抱著言卿一路走來,就隻看見那麼幾個牢房,但全是空的,剩下的則全是空地。
其中一片空地類似地下演武場,四周全是火把,豎立起一座座武器架子,甚至還有用來鍛煉力氣的百斤巨石等等。
但此地分明沒多少人,可血腥味兒竟是十分濃鬱。
在剛走進這裡時,言卿和江雲庭還以為此地死了不少人,那種陰森的,發黴的,死氣的,濃烈不散的血氣,幾乎熏人作嘔。
兩人已經做好目睹一處人間煉獄的心理準備,可誰知此地這般血腥,但一路走來愣是一具屍體也沒見著。
“有些古怪,當心一些,”言卿窩在江雲庭懷中輕語,她隻是身體不舒服而已,但不是腦子廢了不能用了。
此刻那雙眼依然像往常一樣,清清冷冷的,但隱隱也帶幾分警惕和厲色。
江雲庭微一頷首,直至順著地牢分布拐了一個彎兒,他一怔。
首先是看見一麵石牆,那石牆四周有縫隙,而石牆之上則有一張上鏽的鐵牌。
那鐵牌子上有一個名字,
“……獨孤,昀?”
這不是他二哥嗎?
從前聽大哥說,當年二哥隨他生父回濮陽家不久,那父子二人就已被濮陽家除名,自此濮陽昀就成了獨孤昀。
而二哥從前曾被濮陽家關在一間暗室中,莫不是那暗室就是這兒?
江雲庭皺了皺眉,而言卿也順著他的身體,從他身上滑了下來。
她直奔那麵牆,“這應該就是那間暗室,裡麵應有機關,看似是一麵牆,但興許是一扇門……”
她抬手在那麵牆壁上來回摸索,卻沾了一手灰,牆壁上的縫隙看起來也是蓄滿了灰塵,似乎這扇門已塵封。
恐怕自從當年江孤昀被江虞羲救走後,這一間暗室就已經廢棄了,沒再開啟過。
又思量片刻,言卿看向牆壁一旁,那地方鑲嵌著一個火把底座,同樣是一副鏽跡斑斑的模樣。
她走過去試著扳動了一下,
“轟轟轟轟轟隆!”
沉重的石牆竟徐徐上升,言卿也一把抄起了火把,借著火光她看向那石牆之內。
“……”
乾涸的血跡,腐爛的稻草,塵封多年,封閉的室內全是發黴的味道,
裡麵全是灰,也散落著一些碎石子,
言卿走進去轉了一圈兒,忽然看向一處牆壁,那上麵密密麻麻地刻滿了橫橫豎豎的痕跡,仿佛曾經有人被關在這裡,在不見天日的日子裡,用這種方式記錄著時間的流逝。
她輕撫著那些凹陷的刻痕,又沉默了片刻,才悄然一吸氣,
“走吧,這裡沒什麼。”
江雲庭往她這邊看了看,也沒吭聲,就隻是點了一下頭。
可心裡不禁在想,她明顯是在意二哥,那暗室等同牢房,分明是從前用來關押二哥的地方。
她此刻又到底是種怎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