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倒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她並未急著進去,僅是在此耐心等待著。
這已經比她想象中的好上許多了,本以為楚熹年那些人會立即離去,甚至來之前也曾想過,或許等待她的將是一座空蕩的府邸。
不過如今這府中有人,
既然有人,那便一切好說。
不多時,
“敢問娘子何方人士?”
忽然有人在眾多護衛和下人的簇擁下,笑盈盈地朝這邊走了過來。
那人滿身的豔麗之色,雖已上了年紀,眼角也已生出了細紋,可那一身姿容卻也是風韻猶存。
而言卿一抬頭,在看見來人,又忽地一怔。
“……妻主?”江孤昀在旁小聲開口。
言卿回過神來,
“這位娘子……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就在方才見到紅姨的第一眼,她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仿佛曾經很熟悉,曾見過這人很多次。
而紅姨一怔,旋即玩味地笑了“娘子倒是嘴甜得很,”
但那眼神冷冷地刮了言卿一下,
裝,
你再接著裝!
信你算我輸!
“不過遠來是客,想來娘子無事不登三寶殿,而我作為東道主自然也該招待一二。”
說罷衝身後使了個眼色,“拿些糕點,再讓人準備些茶水。”
旋即那神色好似在挑釁,就仿佛在說“機會已經給你了,但這場鴻門宴,也不知你有沒有那個膽子敢赴宴。”
言卿見這倒是笑了,“那便恭敬不如從命。”
說著,她帶著江孤昀幾人拾階而上,微微提起過長的衣擺,
而紅姨就那麼冷冷地看著,
哼!
分明不是小鶯兒,卻頂著這張與鶯兒一模一樣的臉,學人家鶯兒穿白衣。
傻了吧唧的!估計情報有誤吧?
鶯兒本是愛穿紅,那一身白本是鶯兒的追憶和思念。
這麼想著紅姨臉色又一沉,
她不太喜歡這種事,
凡是有關夜王府,有關王女的一切,都不該那些彆有用心者如此利用,
那就仿佛在踐踏她們這些人一直以來的堅持,也仿佛在摧毀她們舍生忘死所扞衛的那一切,
本不該由任何人沾染,
本不該才對。
…
不久,一行人來到宅邸花廳之中,
江孤昀瞥眼小五江雋意,二人不著痕跡地交換個眼色,
之後小五四處看了看,又用那靈敏的嗅覺辨認了一番,至少此處沒什麼毒物,這方麵倒是可以安心。
他又扭頭看向他三哥,而江雲庭下顎一繃,那手已悄然伸至身後,以一副護衛之姿屹立於言卿身後。
小六兒則是依然恬恬靜靜地抱著那張古琴,垂眸淺笑的模樣一看就很乖,卻與他二哥一左一右分彆占據言妻主身側兩邊。
紅姨已經坐下了,陸續有人送來待客的茶水糕點,
她瞥眼那些糕點心底嗤笑一聲,然後又散漫地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把座椅,
“坐吧,”
她這麼說,
而言卿則是瞥眼一旁的茶案,那熱茶是酸梅製成的,那糕點也是以梅子為餡兒的,可糕點被切成一塊又一塊,表麵是白中帶綠的顏色,
一時間,言卿忽地一頓,“您這是何意?”
“什麼何意?我可聽不懂娘子在說些什麼。”
紅姨神色淡淡的,旋即拿起杯子抿上一口。
言卿卻笑“您這糕點擺盤讓我想起一道菜,我以前倒是挺愛吃的。”
若再裹上一些芡汁,就好似那醋溜白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