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大人依舊笑得不急不緩,“是吩咐了一聲,畢竟看這架勢,外頭那些人用不了多久就得打起來,這趨利避害,也是人之本能。”
可那人卻好似有些不滿,“我聞人家乃是以商發家,您這樣確實是讓我很難辦。”
柳大人也隻一笑,“辦法都是人想的,我信聞人家主的聰明才智。”
聞人家主“……”
霎時臉一沉,
卻好似被人喂了根釘子,
想了半晌沒能想出,到底該如何答對。
這柳大人果真是那千百年的老狐狸修煉成精了。
這話一出,直叫人如鯁在喉,卻又不得不認。
而這時柳大人也喝了一杯茶,她笑著道“今日邀諸位來此,也不過是為小聚一番,”
“既正事已經談完,不如請諸位移步,這官媒酒菜早已備好,還請諸位莫要客套。”
說完,柳大人便拄著拐杖,在一名下人的攙扶下徐徐起身。
而她一起,旁人也全都紛紛站了起來,沒一個敢坐著的。
言卿這邊則是暗中觀察,
許久之後,也不知是發現了什麼,
她忽而一笑。
“這柳大人……”
還真蠻促狹的。
…
酒過三巡,接下來倒是風平浪靜,不過明顯能看出一些世家之主臉色不好,隻匆匆地用了幾口便黑著臉告辭,
其中以那聞人家主最為明顯,臨走時袖子一甩一甩的,活像吞了一口死蒼蠅似的。
但也有另外一人,惹得言卿不禁多看幾眼。
“濮陽信……”
那濮陽城主一襲紫衣,但全程沒任何言語,就好似一個啞巴,也像一個添頭,隻安靜地跟在濮陽家那位家主夫人的身旁,
但臨走之前,那人不動聲色地朝言卿這邊瞥上一樣。
言卿微微一眯眼,二人眸光便對了個正著。
“信,走了,該回府了。”
濮陽夫人招呼一聲,那濮陽信便收回目光轉身上車。
…
直至酒過三巡後。
“我看柳大人也挺忙的,身邊人不少,總有人去敬酒,那我便先回去了。”
言卿跟姚千音打了個招呼,之後便轉身帶著江雲庭等人離開。
那輛青銅戰車依然停在官媒之外,
不過等鑽進戰車之後,她思量片刻,又忽地一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上那個黃金鐲子。
那是柳大人之前給她的見麵禮。
而且當時柳大人給她套上這個鐲子時,還好似意有所指,輕掐了一下她手心,似乎在暗示她什麼。
如今摘下這個鐲子,言卿又細細看了看。
“這是機關術?”
小五趕車乾累了,本來就是一個懶蛋性子,這會兒回程把小六兒擠出去趕車,他自己則是鑽進來陪著妻主。
而今探頭一看,一眼就看了個明白。
“裡麵藏了東西?”言卿問。
小五點著頭“是藏了,你等等。”
說完他四處找了一圈,又從自己身上摸了摸,最後看向言卿“我記得您好像隨身帶著一把匕首?”
言卿點著頭,立即把匕首拿了出來,這匕首是老三送她的,也不知是花了多少錢買的,但反正用起來確實很趁手,而且還很鋒利。
小五接過之後又仔細研究一下那個黃金鐲子,鐲子內外刻滿了繁複華麗的花紋,
他似乎看出什麼門道,然後順著其中一條縫隙撬了下去。
接著喀嚓一聲,這鐲子竟然斷成了兩截兒,而裡麵還露出了一張小紙條。
“今夜子時,城外城隍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