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連行走也是一件如此勞心費神的事情。
“你們有沒有動腳呀,為什麼我感覺是我在拖著三個人?”我捂著有些酸楚的腰部回過頭,雖然黑暗中什麼也察覺不到。
“當然有啊,怎麼好意思讓你費力?”豪子快速地回應著,雖然他的回答一向沒有什麼說服力。
“我舉報,豪子落在最後頭,顯然是沒有出力。”田湉圈挑釁地笑了一聲,說道。
“嘿,你田湉圈兒,我看是你太重了,學長都拖不動你,沒想到你這一米五幾的個子,分量倒是不輕啊。”
“我呸,你說什麼呢?我一米六二,不過八十多斤,這也能叫重。倒是豪子你,估摸著應該有我雙倍的重量了吧。”
我捂住頭,打斷了二人無休止的爭吵“當我沒問,你們看看天乾還在嗎,彆半路走丟了。”
黑暗中傳來一聲抑揚頓挫的哈欠聲“在呢在呢,這是到哪了,差點睡著了”
“不是我說,天乾兄這心態調整得夠快啊,這就已經適應了?”
神隱天乾慵懶地回答道“剛開始是有些怕的,但想到怕了也沒什麼用,反正啥也看不見,乾脆就這樣湊合走吧,擺爛了。”
“通透!”
我無力地歎了口氣,倚著牆壁又向前走了幾步“你倆說相聲呢?”
在剛才的這段時間裡,行走的同時,我們又觀察了幾次牆上的數字,最後的三位數定格在了421,如果之前的推論沒有錯的話,這座空中壁壘中的玩家正在不斷地減少著。
沒有了光源雖然給我們的行進帶來了不小的困難,但倚著牆壁摸索著向前,也不至於迷失方向,畢竟就現在而言沒有具體的行進路線,我完全是抱著誤打誤撞的態度行走著,說不定有幸還能碰見像剛才上方那樣的空洞。
按照空中壁壘的構造來講,我們進入的位置是在最上方,他的內部很可能是一層一層的螺旋式階梯連接著,我們的目標應該是不斷下行,從而進入到倒金字塔的頂端。
四周古怪的聲響依然此起彼伏,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照明的原因,再沒有像上層那樣古怪的生物靠近我們的周身,有幾次我甚至可以感覺到那喘息就在我們的不遠處,但在我轉變路線繞開之後,他們並沒有再追隨上來。
“這也太無聊了,這活動是給咱們摸黑試膽的嗎?”豪子忍受不了無窮無儘的黑暗帶來的單調場景,抱怨道。
“等下,彆說話。”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把視線集中在正前方的黑暗中,如果不是我太過於敏感,剛才不遠處確實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在我們停下腳步的那一刻,對麵的聲響也相應地消失不見。
前方大概率是有一隊玩家和我們迎麵相遇,因為不清楚對方的底細,我也不敢輕舉妄動,因此雙方就在這黑暗中僵持起來。
等待的過程永遠顯得漫長而煎熬,豪子耐不住性子,小聲地吊著嗓子“顧奈,到底啥情況啊?”
“前麵好像有一隊人。”
“你確定嗎,不會是聽錯了吧,要是沒人,我們一直站在這裡豈不是很傻。”
給豪子這麼一說,我心裡也直打鼓,偏偏前方又遲遲沒有動靜,更使我加深了對自己聽錯聲音的懷疑。
正當我準備放棄無休止的等待,繼續前進時,對麵的黑暗中突然飄出一個擲地有聲的男中音“對麵的兄弟還在嗎,能否認識一下?”
聲音入耳的同時,我的大腦中閃過無數記憶的畫麵,這個聲音我應該是在什麼地方聽到過,隻是在這樣特殊的環境之下,我一時間難以對應到具體的人身上。
“我們是不是見過?”我試探性地問道。
“霜冬兄弟?”
那邊的聲音突然變了一個語調,這使得我大腦中的記憶碎片在一瞬間整合在一起,逐漸拚湊成了一個滿臉堆笑的騎士形象。
光澤。
“是我,光澤嗎?”
黑暗中亮起了一束火把,視野中一個騎士努力抑製著臉上的笑意走了過來,這使他看上去多了幾分滑稽。
眼前的這個人正是光澤無疑。
“霜冬兄弟你也不早點回應,害的我緊張半天。”他摸了摸腦袋,把視線飄向身邊的黑暗中。
“我哪能想到是你們,這麼看,風會長也在吧?”
正說著,光亮中出現了一個高瘦的祭祀,他從光澤身前走過,朝我伸出了一隻手“彆來無恙啊,霜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