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祖祖輩輩都是農民,這是不可能的。”方既白絲毫沒有被對方的眼神所唬道,不依不饒強硬地頂了回去。
“荒唐,難不成我還要給你看族譜不成?”呂彷喝道。
方既白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已經發現破綻了。”
“你說說看。”呂彷努力壓製著說話聲中的怒氣,居高臨下地看向方既白說道。
“很簡單,就是你的虎口暴露了一切”,方既白說著舉起了自己的左手,指著自己虎口的位置說道,“看這裡,有一圈厚厚的硬繭,而且呈現出規則的弧形,這是弓箭手這類的職業才特有的。”
“你又如何知道我在村中不是獵人,不會使弓呢?”呂彷聽到方既白指出了自己的破綻,反而冷靜了下來,靜靜地開口說道。
“那是不可能的,因為這種繭隻有軍用弓才能磨出來,我剛才在集市觀察過,民用的狩獵弓箭材質有所不同,尤其是弓弦部分會更加粗糲磨手,我之前看到了幾個兜售商品的獵戶,他們的虎口處有一圈血色的凹陷,而不可能是這樣的硬繭。所以說,你根本就不是個什麼農民,至少也是在部隊中混跡過多年的。”方既白板著臉,錚錚有詞地分析著。
呂彷的表情看著一陣陰晴不定,儼然就是一副被方既白當場拆穿的樣子,看不出來這小子確實有兩把刷子,關於弓箭手這個職業的細節,現場也隻有他能夠看得出來。不過就這樣直截了當地說出了口,不知道會不會招致呂彷的不快,說到底更值得我思考的一點是,呂彷為何要隱藏自己的真正身份?
如果是有礙於我們是古嵐國的使者,為了保守秘密不能表明真身的話,從邏輯上有些說不通。
畢竟在一開始碰見呂彷時,他是以村民的身份和我們見麵的,至於機密一類的東西,隻要他拒絕告訴我們的話,我們也絕不可能強行探索,畢竟這裡終究是幻晶國的地界,在這樣一個龐然大物的內部行動,必須時刻保持謹慎才行,隻要他招招手說本村莊不待客,可能我們三人就此打道回府了。
但不管怎麼說,得做好戰鬥的準備了,我的餘光瞥到呂彷不自覺地握住了鋤頭,手臂的肌肉逐漸繃緊。
73級的npc,我們三人並非沒有一戰之力,最不濟的結果就是我斷後掩護,三人先行撤退就是了,隻是不清楚這輪衝突過後,我們會不會被從幻晶國的訪客名單中剔除,那樣倒是顯得有些麻煩,畢竟這才是進入這裡的第一天,對於幻晶國的一切我們都是一知半解,更彆說探尋其覆滅的秘密了。
就在田埂上一片萬籟無聲,氣氛劍拔弩張之時,呂彷突然輕輕一笑,然後握著鋤頭的手再度鬆弛了下來“還真是瞞不過你們啊,這小兄弟說得沒錯,我年輕的時候的確在部隊中混過,當時就是幻晶國神機營的成員,這榮歸故裡之後才被分配當了這村莊的總管,也算是某種嘉獎吧。”
方既白微微轉過頭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判斷著呂彷所說內容的真實性,但這次他並沒有再發現什麼端倪,隨即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行了”,像是為了表示自己並不計較,呂彷走過去友好地拍了拍方既白的後背,然後指了指天邊西斜的夕陽,“快要到晚上了,要不去我們村吃個晚飯?”
方既白顯然很抵觸彆人和他進行身體接觸,肩膀一僵後悄無聲息地前向邁出一步遠離了呂彷,有些不自在地說道“吃飯就免……”
“勉為其難,我們也得去呀,這人家儘地主之誼,我們不給麵子也不好。”我咳嗽了一聲,打斷了方既白的推辭,接著說道。
結果自然是收到了方既白驚詫外加不解的怒視,隻是礙於不方便開口說話,因此他隻好在聊天列表中進行輸出了……
“!!!!!!顧輕竹,我們去乾什麼?????”
“去看看體會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
“你要死了,剛才我不是才說了,這個人說謊,就算他最後圓了回來,至少也說明他肯定不是個好人,就這樣你還要去他們的村莊吃飯,這不是主動進入敵人的包圍圈嗎?和送有什麼區彆?”
“什麼叫送?這叫深入敵後好不好,越是發現不對勁,就說明這個呂彷背後肯定有值得深挖的秘密,不進入村莊是發現不了問題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錯,看來你已經悟到了。”
“什麼悟到了?根本一點道理沒有吧,乾嘛要以身犯險呢?”
“實在不行,你先回去也是……”
“算了,走吧。”
方既白抬起頭瞪了我一眼,看來比起進入未知的村莊,他更不想獨自行動。
而另一邊,呂彷見我答應下來,臉上展露出笑顏,激動地一拍手說道“三位就跟我走吧,也快到開飯的時候了,我們這渭陽可是好久沒有你們這樣的貴客出沒了。”
“沒安好心……”方既白小聲嘀咕著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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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跟著呂彷繼續向前,天色逐漸轉暗,而終於在道路的最前方出現了一塊村莊的引路石,上方用紅漆作底鐫刻著渭陽村三個字。
“就是這裡了,歡迎三位。”呂彷停下腳步,熱情地招了招手。
先前滿臉抗拒的方既白,此時倒是最先跟了上去,而我和王木楓則跟在隊伍的最後,我回過頭去發現王木楓正蹲在路邊刻畫著什麼。
“怎麼了?”我開口問道,一路上王木楓都表現得非常安靜,隻是一直在利用自己的視力優勢觀察著周圍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