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悠正著急呢,一個身著青色棉衣的男子站在牆根之下昂首看著她,手中還抱著一些卷軸。
白悠悠朝後眺望一眼,發覺之前的那個綠衣丫鬟往這邊走來,乾脆眼一閉,直接跳了下去。
“砰!”
白悠悠預想中的疼痛沒有襲來,反而身下傳來‘唔’的一聲悶哼。
她趕緊爬起來,又彎腰將好心給自己當肉墊的男子攙扶起來。
“這位小哥,你沒事吧?”
“沒事。”
書生靠著牆壁,捂著自己的腰部‘嘶’了一聲,朝她擺了擺手。
隻是看見地上全部沾染了汙泥的字畫,一時間,蠟黃的臉上浮現出心痛與無望。
白悠悠瞧著書生營養不良的臉色,知道他家中怕是困難。
幸好荷包裡還有未花完的月銀。
她將字畫一卷卷拾了起來抱在懷中,“公子,你這字畫多少錢,我都買了。”
“隻是舉手之勞,姑娘不必如此。”
“你這些字畫都廢了,也賣不了了。”
除了陸氏給的那五兩銀子外,白悠悠將荷包裡的碎銀子和銅板一股腦塞給了他。
“你也彆推辭,筆墨紙硯這些都要銀錢。這些也不知夠不夠,要是不夠,你將家裡地址給我,回頭我再上門親自道謝。”
“夠了夠了。”
書生看著懷裡的一把碎銀子和銅板,蠟黃的臉上露出羞赧之色,“這些足夠了,不必再謝。”
“那就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白悠悠怕白慕辰追過來,趕緊抱著那堆字畫快步離開小巷。
天邊日光璀璨。
尋寶樓三樓。
半刻鐘的時間一晃而過,掌櫃的都已經命人將東西送出了店門,白悠悠還不見回來。
白慕辰心中預感不妙,噌的一下起身,快步朝著後院快跑而去。
“四妹妹?”
“四妹妹?”
他高聲呼喊,去到後院時,隻有一個褐色的竹梯倒在地上。
“白悠悠!”
此時此刻,若是還不知道自己被白悠悠耍了,他就是一頭蠢豬了!
白慕辰握緊雙拳,憤怒的嘶吼著白悠悠的名字,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
掌櫃的聽得動靜,快步而來,“白三公子,這是怎麼了?”
“無事。”
白慕辰怎好意思說自己被人耍了,僵硬的唇角扯出了一個弧度。
那些東西本就是打著送給親爹的名頭給自己挑的,銀子定然不能回府去拿。
眼下也隻有先找人借筆銀子,等莊大儒用的那套文房四寶賣出去,掙了銀子再填補上。
掌櫃的何等人精,在看見地上倒著的竹梯時,便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這小公子分明是坑人不成,反被人坑了。
不過他隻管賣東西,其他的不與他相乾,他攏著手,笑意盈盈地問道“客官,你看這賬如何結?”
“銀子定不會賒欠,還請掌櫃的與我走一趟。”
白慕辰帶著掌櫃的去到離尋寶樓不過五裡遠的必贏賭坊,找了那裡的管事。
聽說是永寧侯府的少爺,管事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借了兩千兩的銀票給他。
簽字畫押,一氣嗬成。
兩千銀票還沒到手,隻剩了一兩在手中,白慕辰握緊掌心的碎銀,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掌櫃的收了銀票,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客官,可要回去喝盞茶?”
“不必了!”
白慕辰今日偷雞不成蝕了缸米,再也維持不住清貴公子的形象,直接拂袖離去。
京城街頭的另一邊,白悠悠抱著一卷字畫在巷子裡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