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天幕上,彎月如鉤。
陸氏跟在眾人身後,提著心到了京兆尹府。
看見白悠悠和白洛川都好生生的,她提著的心才放回了肚子裡。
“你們怎麼在這?!”
看見陸氏生的一雙兒女,白燕朗本就難看的臉色更加黑沉。
就是這個攪家精,攪的他二房家宅不寧!
“白大人,白悠悠是受害者,是本官命人親自請來的,白洛川擔心她,特意前來作陪而已。”
陸氏還沒開口回嗆白燕朗,徐淩雲便出言相護。
“洛川與悠悠半夜都未歸家,你不擔心便罷了,一見麵就出言訓斥。你這個親爹,竟不如一個外人!”
陸氏從他身邊經過,故意大力撞了他一下。
白燕朗身子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
他穩住身形,剛想破口大罵,白擎宇厲聲喝道“這不是在家中,你給我住口!”
白燕朗張了張嘴,欲辯駁,白擎宇眼神一瞪,他隻能漲紅著臉,悻悻地閉了嘴。
也罷,他在這個家,從來就沒有一點地位。
“嘭!”
徐淩雲拿起驚堂木重重落下,一聲巨響,眾人皆屏住呼吸,公堂之上,瞬間落針可聞。
“喬嬌嬌,喬老三與劉婆子你可認得?”
徐淩雲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在場之人目光齊刷刷落在麵無表情的喬姨娘身上。
“劉婆子我認得,喬老三不認識。”喬姨娘淡淡道。
喬老三抬眸看向她,憂鬱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愧疚。
終歸,她於自己還是有恩的。
徐淩雲拿出從黃翠蓮家中搜出的那份信件,冷冷一笑,“本官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一個惡人,既然大張旗鼓抓你歸案,自是人證物證在手。”
喬姨娘在看見徐淩雲手中黃色信封下角的一朵蘭花圖,臉色倏地一沉。
她每次交代他做事,信中都寫了讓他燒毀,這賤人,竟然還留下了這麼大的把柄!
喬老三低著聲音道“喬姨娘,對不起。”
喬姨娘冷冷瞪著他,“早知道今日你會背叛我,那年我就不該救你!”
“喬姨娘,我”
喬老三看著她滿眼嫌惡之色,隻覺得心像是針紮一樣刺痛。
他就知道,喬姨娘定是會怨自己的,可就算自己不說,她買凶殺人,一樣死罪難逃。
“都是你,若不是你,我豈會有今日之禍?你現在裝什麼愧疚?!”
喬姨娘惡狠狠地怒視著他。
一切原因都是這個喬老三,要是他不貪圖女色,聽話的早早離開京城,又怎會生出這諸多事來。
徐淩雲看著她攥的指節發白的手,視線望向一旁的白燕朗,“白大人,京城人人皆知你與喬姨娘鶼鰈情深十數載,不如你來看看,這封信是何人所寫?”
白燕朗目光沉沉地盯著喬姨娘看了一眼,走上前接過徐淩雲手中的信件。
他打開信封,抽出裡麵的白色信紙,在看清上麵的內容與筆跡之後,呼吸陡然一滯。
白燕朗的目光驀地射向喬姨娘,咬牙切齒道“當初張道士一事,竟真是你所為!”
他當初也懷疑過是喬姨娘,但她當時跟自己信誓旦旦保證,還賭咒發誓,說要是她所為,就不得好死!
她怎麼敢!!!
見了棺材,自然是要落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