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鎮國公外孫女的庶妹,也就是僧錄司白大人的庶女白夭夭所為。”
秦太傅瞬間明白皇帝是何用意,但還是硬著頭皮解釋道“是老臣的孫女親口所言,此事刑部趙大人的千金也在場,她亦可作證。”
“哦,是嗎?”
皇帝揚起的眉梢耷拉下來,意味深長地瞥了太子一眼,語氣冷了三分,“一個小小庶女竟如此大膽,敢公然謀害太傅千金!”
太子心頭一緊,他走到太傅麵前,“太傅,此事當時孤也在場,孤親眼所見乃是白悠悠所為。”
秦太傅注意到太子朝他投過來的眼神,隻能故作不知,“苒苒親口所說,乃是白夭夭推的她。您當時背對蓬廊,可能是看錯了。”
“原是孤看錯了。”
太子扯起唇角,笑容歉意地看著皇帝,“當時兒臣確實背對蓬廊,以為白悠悠與秦苒發生口角,便以為是她推的。本來還想來父皇這替兒臣的老師討個公道呢,沒想到是鬨了個誤會。”
“不管是白燕朗的嫡女也好,還是白燕朗的庶女也罷,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心腸,定不能輕饒。”皇帝幽幽掃了太子一眼,“太子,你派個嬤嬤去,好生教教她何為女德女誡!”
“是。”
太子領命之後退了出去,秦太傅跟在他身後。
到了東宮,太子狹長的桃花眼中滿是陰寒之色,“老師,當時為何不依父皇之意?”
“殿下,主要是您晚了一步。老臣進宮之前才從永寧侯府回來,此事多人知曉,若是作假,怕是會遭人詬病。”
秦太傅早早就去永寧侯府替自己的孫女討公道就是怕太子出手乾預,隻是他沒想到太子會將這件事說給皇帝聽。
他語重心長道“殿下,鎮國公府現在保持中立於您來說便無懼,萬事切不可操之過急。”
太子眯了眯眼,眼中神色晦暗。
秦太傅乃是他的老師,他成王,秦太傅活,他敗寇,秦太傅死。
二人生死榮辱一體,他也不避諱秦太傅,直接問道“老師,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鎮國公府再如何高功也隻是個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說,孤與其去拉攏鎮國公府得罪父皇,為何不助父皇鏟除他的心腹大患來攏君心?”
自古功高震主都無好下場,秦太傅歎了口氣,“殿下,鎮國公府隻要不站在三皇子那邊,便不是當前之患。邊疆不太平,還需鎮國公府之人鎮守。你以為皇上不動鎮國公府是不能動?”
“如你所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朝廷之中能接長寧軍的武將能有幾人?皇上也不過是想找機會挫其鋒芒,並非想滅殺鎮國公。”
待邊疆蠻夷俯首稱臣那日,便是鎮國公府大廈傾覆之時!
兔死狐悲,秦太傅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悲涼,“再者,聖心難測。眼下皇上身體硬朗,人也才至中年,又怎會讓一虎獨大?兩虎相鬥必有一傷,三皇子這些年能與您分庭抗禮,這又何嘗不是皇上的權衡之策?”
“您說,要是老三沒了永威將軍府,他還會是孤的對手麼?”
太子突如其來的話讓秦太傅一愣,“殿下這是何意?”
“老師,孤有法子除去永威將軍府,快則半年,慢則一年,孤會將永威將軍府連根拔起!”
秦太傅聞言眸光一亮,“若能徹底鏟除永威將軍府,那等於斷了三皇子一臂,日後東宮不必再處處掣肘!”
太子陰沉的臉上總算是有些了笑意,他看著秦太傅道“老師,白夭夭與孤還有用處,她傷苒苒一事,孤希望您暫且一放。等日後孤登臨大寶,孤必會替苒苒主持公道。”
“她一介庶女,如何能助殿下?”
秦太傅微微皺著眉頭,有些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