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穀縣,位於陝西最北端,人口興旺卻十分貧乏,當地百姓多以養馬販馬為生。
當地最有名氣,最富有的當屬王家。
而此時的王府大門緊閉,府院之外滿是持刀巡邏的家丁。
大堂中。
一個和尚打扮的人雙目明亮的看著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子。
“王兄,前幾日小皇帝在潼關召見完陝西三司及其下屬百官後,現在的陝西官場個個都像瘋子一樣處理政務,這可不是好兆頭。”
中年名為王嘉胤,是現在的王家族長。
“消息我也知道,不過現在動會不會過早了些?我昨日問過下麵的人,目前的準備遠遠沒有達到預期。”王嘉胤單手撐著下巴,有些發愁。
“王兄,上麵已經來消息了,要咱們趁早起事;現在的朝廷被袁可立幾個老家夥帶著已經走上正軌,小皇帝又收拾了閹黨,強壓下黨爭,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和尚說著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腦後,在沒有抓到什麼東西時,又伸著手掌,在鋥亮的光頭上來回摸索。
主位上的王嘉胤眉頭擰在一起,微低著頭沒有說話。
和尚扭頭給對麵的男子一個眼神。
後者會意後,趕忙開口說道“姐夫,現在咱們手下也有五支隊伍,加起來近十萬人,雖說沒有達到預期,但是現在小皇帝來陝西一事,就證明咱們做的事是對的,在拖下去,那些災民都被衙門給攏去,咱們的處境可就更加不利,姐夫,做大事,要有決斷啊!”
說話的人叫張立位是王嘉胤的妻弟。
張立位右側的一個中年也起身站起說道“哥,彆的我不敢說,但是至少在府穀縣,隻要咱們宣布起事,三天內我有信心聚起五萬人的隊伍!”
王嘉胤抬頭瞥了一眼說話之人,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國忠,你今晚命人把願意響應的頭領都叫來,咱們一同商議下。”
剛才說話的中年聞言,眼中滿是欣喜,他是王嘉胤的族弟,也是其的心腹之一。
王國忠趕忙起身抱拳說道“大哥放心,我派人連夜出發,明日各大首領就能趕來。”
王嘉胤隨即沒有說話,擺手示意張立位和王國忠退下。
“自用,你是我王家出身,哥想聽你說實話,上麵對咱們起事倒地是什麼態度?
你之前說的會給咱們大力支持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
王嘉胤目光盯著和尚沉聲問道。
和尚名為王自用,是府穀王家的偏支,十幾年前這個偏支當時的主事人犯錯,被迫帶領支脈遷移出府穀縣。
“哥,咱們處事這麼多年,你不信上麵,難道還信不過我麼?要說造反這事,我可是用身家性命跟你賭上的。”
王自用眼神直視王嘉胤低聲說著,語氣堅定,接著又道“咱們有山西範家、王家、靳家等八位大家族暗中支持,糧草、武器、銀兩這些支援都是全方位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昨夜範家應該給咱府上送來三萬石糧草和五千把鋼刀,六千長槍,弓弩也有不少吧?”
王嘉胤聽到這話,倒是沒有否認,輕輕點頭認可。
“自用,自古以來,造反都是誅九族大罪,咱們一旦起事,可就沒有回頭路了,如果咱們失敗,整個王家上下數百口,可得跟咱們一起陪葬。”
王自用看穿了王嘉胤糾結的心思,眼底閃過鄙夷。
“哥,這朱重八當年不過一和尚而已,打拚數年坐的天下,咱們王家好歹也是名門望族,如今大明已然進入王朝末期,這天下也當輪到咱們王家人坐坐,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哥,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王嘉胤明顯被這一番說辭給動心了,眼中閃過絲絲精芒,那是對權力的渴望。
他年僅四十就已經是一方豪富,連縣衙裡坐著的知縣老爺也是他的人,在府穀縣可以說是土皇帝的存在,這人一旦嘗到了那種掌控所有人的感覺,野心就開始急劇膨脹。
“好!吾弟有如此信心,哥就陪你賭上一把!”王嘉胤拍案而起,聲音帶著衝天豪氣。
在第二日夜幕降臨前。
王家大院暗室中陸續出現許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