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城東側,在紅河上遊處,秦佐明迎著秦良玉邊走邊彙報情況。
“稟督師,我部已經把寧遠城圍死,兩個時辰前,屬下命令火炮營對寧遠城進行了一輪試探性轟擊。”
“有何收獲?”秦良玉坐在主位看向下方。
左側站立著溫體仁,餘堿等文臣,右側則是秦佐明等武官。
秦佐明雙眼明亮的再度說道“有,而且收獲不小;東城門的包鐵大門,僅一發開花彈就被炸出許多裂痕,再說城牆,這寧遠城是當年永樂時期,我大明的工匠建造,經過這麼多年,安南人一直在原有的基礎上加固維護,但都是表麵功夫;
根據爪探彙報,安南人修補城牆的方式極為單一,許多城牆石磚之間的空隙僅僅是用石灰混合礫石填充,在經過炮擊後,許多石磚都出現鬆動的現象。”
在這個沒有水泥的時代,按照常理來說,城池的建造是極為重要的,特彆是城牆,在大明一般都是用‘三石土’,用熟石灰、陶土粉、礫石、黃土、河沙等材料混合製成,鑄造的牆基和牆體不但堅固,還能承受巨大的壓力,還有防水的功效。
但是城池經過時間的流逝,需要定期維護修養,若是不及時維護,會造成牆基鬆散,牆體開縫,自然也就不再堅固。
由於寧遠城地處安南西北之地,周圍群山環繞,而且大明許多年都沒有對安南用過兵,安南當局也不怎麼舍得花大價錢對牆體維護,也就是當地的衙門募集工匠,簡單修補一番,外表看起來沒問題就拉到。
“嗬嗬,安南小國,懂的我大明鑄造技術的有幾人?讓他們去維護,估計連材料都不一定弄明白。”溫體仁捋著胡須在一旁發出訕笑。
秦良玉臉上也帶著淡淡的喜色“如此一來,即便沒有紅衣大炮,這城池也好打許多。”
“督師,秦佐明總兵麾下的火炮營中裝備的佛朗基炮應對足矣。”暗衛趙亮在一旁開口道。
“根據暗衛的探查和了解,寧遠的城牆外麵看著還算工整,內城牆的牆基許多都已經鬆散化作細土,根本無法和我大明境內的府城相比。”
趙亮補充完城牆的情況後,接著開口道“目前,城中兵力不足八千人,軍備方麵,敵軍主要以刀槍冷兵器為主,配備少量的西洋炮,還有大概一千人左右的火器兵,火器大多是鳥銃。
守軍將領為鄭梉在三年前任命的鎮北將軍胡子安···”
“他們還有鳥銃?”秦良玉帶著些驚訝。
“是的,鄭軍常年和廣南阮氏對戰,一直吃火器的虧,這幾年,鄭梉一直暗中派人去南洋聯係紅毛番等西夷人,得到了鑄造鳥銃和火炮的技術,隻不過產量不高,質量也有些瑕疵。”
趙亮再度回話,他不但是雲南的暗衛負責人,同時還兼任安南的暗衛千戶所指揮使,對安南的情況比較了解。
秦良玉斟酌許久,眼中帶著猶豫之色。
白杆兵最擅長的是山地野戰,如果拿來攻城,明顯是不合適的。
而秦佐明手下的五萬新軍,並沒有經曆過戰場廝殺,整體戰力她心中也沒底。
溫體仁看穿了秦良玉的猶豫,開口道。
“秦軍門,此戰為攻堅戰,白杆兵明顯不合適,不如讓新軍上,一來可以得到鍛煉,二來也能檢測一番戰力,既然是戰爭,流血犧牲是避免不了的。
而且新軍中的神機營,也剛好是用武之地。”
秦佐明得到溫體仁的眼神示意後,也趕忙出列。
“督師,屬下願立下軍令狀,必定拿下寧遠城!”
秦良玉看著自家侄子眼中的熱切戰意,也不好再說什麼。
“行,軍令如山,佐明,你可想清楚了,如果此戰失利,你就是本督至親也得遵照我大明軍規受到處罰。”
“謹遵督師軍令!”
“好!此戰以新軍為主,望新軍順利大破敵軍。”
秦良玉說完,秦佐明行禮轉身離去。
寧遠城下的新軍大營中,秦佐明召集麾下四位副總兵和十位參將製定下三麵佯攻,一麵主攻的策略後,各部開始迅速行動起來。
統率火炮營的是參將張星州,原本他是遼東火炮部隊的遊擊將軍,後被兵部調入西南軍鎮中擔任火炮教習官,後被秦佐明發現其才能,就收入軍中。
“都打起精神來!此戰是我火炮營第一戰,必須得打出咱們的精氣神,等會各千戶所都給我準備好,誰掉鏈子,我收拾誰!”
張星州站在自己手下隊伍麵前,滿臉嚴肅,這是調來西南軍鎮的第一戰,他絕不允許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