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龍城。
一連數日過去,此時的城中到處都懸掛著白孝,滿是悲涼之景。
整個城中到處都有祭奠鄭梉之死的祠堂和祭祀地點。
宏大的場麵甚至超過前些日子上任黎皇的殯禮。
鄭府大院中。
大批鄭氏族人披麻戴孝輪流到靈堂中給鄭梉上香行禮。
“皇上駕到!”一個馬隊護送著一輛豪華的馬車緩緩停在鄭府門前,隨著隨行小太監的高呼,馬上下來一個神采昂然的青年。
他叫黎維祺,是嗣位不久的新任黎皇。
隨著周圍的人相繼行禮,黎維祺邁步走至靈堂中,拈起一炷香燃起後,插在鄭梉棺前的祭台上。
“鄭公為國捐軀,乃大義,今朕親自前來相送,並送牌匾一座,以示悼念。”黎維祺說著一揮手。
幾個小太監抬著一個牌匾出現,拉下幕布後,上書柱國之臣四個大字。
隨即黎維祺便轉身離去,其實鄭梉死後,他很開心,也很激動。
自從被推到黎皇大位後,他日夜都巴不得鄭梉暴斃而亡。
今日前來一是朝中許多大臣的勸諫,二是他想親自來看看鄭梉是不是真的死了。
回到皇宮中的黎維祺秘密召見了幾個心腹大臣和皇宮衛隊統領。
深夜,一個消失許久的青年來到靈堂中。
他當著所有人的麵,緩緩解下身上的寬大黑袍。
“兒!鄭檜恭送父親上路!”青年露出臉龐,身材筆挺的站著,撚起一炷香燃起後插在祭台上。
靈堂中的一眾鄭氏家眷瞬間懵逼。
而作為鄭梉長子的鄭鼎見到來人,臉上滿是驚恐和慌張。
“鄭檜?你···你沒死?”鄭鼎看著眼前的人,費力的起身站起,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嗬嗬,我的好弟弟,為兄還活著,你難道不高興嗎?”鄭檜轉身看著鄭鼎,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靈堂中的鄭梉正室夫人劉氏滿是厲色的起身。
“哪裡來的毛賊!膽敢假扮已逝的檜公子?來人,把他給我打出去!”
鄭檜抬眼看著劉氏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
“嗬···哈哈哈···”
“劉頃淩!當年你為了上位,哄騙我娘至城外的黃連寺,將其殺死!還暗中命人將我綁走,你還想不到我還活著吧?”
鄭檜大聲訴說著劉氏的種種往事。
在場的眾人皆是沉默不語,當年鄭檜和其母親之事,鄭氏大多數人都知道。
鄭氏作為安南的第一大族,內部的鬥爭極為激烈。
在十年前,鄭梉的長子並不是鄭鼎,而是鄭梉當時的正室夫人王氏所生的鄭檜,後來鄭梉為了拉攏劉氏家族,取劉氏族長之女為二房妻子。
劉氏仗著自己身後的家族勢力,打壓鄭梉的一房正室,最終將王氏暗害,同時命人綁走鄭檜,自己借機上位,而她生下的鄭鼎就自然成為鄭氏長公子。
或許是鄭檜命不該絕,將其綁走的人遇到山賊被殺,而山賊見鄭檜十幾歲的年紀聰慧異常,就將其收留在山寨中。
鄭檜在山寨中混成老大後,暗中猥瑣發育,很快就在關化州站穩腳步,並暗中扶持自己的勢力。
這次鄭梉之死讓他看到了重返鄭氏的機會,這才出山回到升龍。
劉氏被戳中心中秘密,瞬間變的凶狠起來。
“胡說八道!來人!把這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隨著劉氏充滿戾氣的呼和聲,外麵的一眾鄭氏家丁護衛沒有一人動作,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低頭沉默。
“嗬嗬,你還以為我是當年那個隨人可欺的少年呐?”鄭檜帶著笑意,緩步走到劉氏身前。
劉氏見到這一幕,心中頓感不妙,而鄭檜滿臉的笑意,此時在她眼中宛如催命符一般。
“你···”
劉氏還想說什麼。
鄭檜卻沒在給她機會,手中動作極快的拔出一把斷刃,瞬間就割斷了劉氏的咽喉。
下一刻,在鄭鼎還有些懵逼的目光中,鄭檜已經來到他身前。
“嗬嗬,我不在這麼多年,你還是這麼廢物!”鄭檜冷聲說著,再度揮刀,直接將鄭鼎也斬殺在地。
在場的鄭氏族人見到這一幕都沉默不語,在場的都不是傻子,鄭鼎此人,沒什麼心機城府,根本不可能帶領鄭氏走下去,後者能憑靠的完全就是長子的身份而已。
甚至在鄭梉還活著的時候,就對鄭鼎不待見,這在鄭氏族中早就不是秘密了。
而現在鄭檜的回歸,讓鄭氏族人看到了希望。
隻有鄭氏把權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生存下去。
王公家族中的爭鬥隻看利益,不看親情。
而且在靈堂外是站著一眾府僚的,這些大佬都不說話,他們這些鄭氏族人跳出來反對,那就是擺明了找死。
“諸位,鄭鼎已死,我鄭檜嗣位攝政王,誰讚成?誰反對?”鄭檜站在靈堂之外,手中持著滴血的短匕,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