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閣,左光鬥、顧大章等六人奉詔到來。
“臣等叩見吾皇,吾皇萬歲。”
六人行完君臣大禮後,朱由檢目光深邃的開口道“諸位愛卿,可知朕喚你們來所為何事?”
六人相互對視一眼,有些疑惑,他們六人目前都在朝中擔任要職,同時也是僅存的東林黨人。
“陛下有訓示可直言,我等深受皇恩,定然為君赴事。”顧大章直性子人直接開口。
“你們先看看吧。”朱由檢揮手示意王承恩把幾本冊子拿出來遞給幾人。
“複社成員?為何會這樣?”
“此事若是當真必定與東南有關!”
“真是混賬!陛下,老臣請旨,把這些貢生全都抓起來!”
左光鬥幾人有些氣憤的大聲怒斥。
他們身為東林黨的領軍人物,對於自己身黨派的訴求和人群早已經看清楚了。
現在的東林黨早已經失去當年那種為國為民,儘心做事的初心,現在的東林黨人多是鼠目寸光,爭權奪利的自私小人。
“嗬嗬,這些貢生已經被朕下入詔獄,你們看到這些都是他們的口供!”朱由檢冷笑道。
左光鬥眉頭微皺“陛下,張溥、張采等人皆是東南複社成員,若是陷入詔獄身死,這在東南影響有些大啊。”
“陛下,東南之事涉及南直隸,江蘇,浙江等整個江南地區,江南又是朝廷重要的賦稅來源,情況極為特殊,眼下我朝局勢不穩,要徐徐圖之才是,萬萬不可操之過急!”
魏大中急聲出言提醒,其餘五人也紛紛出言附和。
他們六人自從被朱由檢暗中救下後,已經被徹底折服,化身為皇帝的鐵杆迷弟。
“朕知道,那些貢生在詔獄中隻是受些皮肉之苦,朕可沒說要殺他們。
他們趕在東華門議政背後定然是東南之人慫恿,現在被抓入詔獄,東南之地定然不穩,朕想派一人去東南安撫一番,不知諸位愛卿推薦何人前去?”
“陛下,老臣願往。”楊漣率先出列回話。
“陛下,臣也願往,臣家中乃嘉興府人,在江南官場臉熟。”魏大中也邁步出言。
朱由檢看著二人,沉吟道“二位愛卿同去吧,東南之地情況複雜,一人估計有些吃力。”
楊漣個人履曆極為豐富,在萬曆朝中進士,後任戶科、兵科給事中,又在光宗時被任命為顧命之臣。
魏大中在萬曆朝時師從高攀龍,後中進士,擔任吏科給事中,在魏忠賢主政時,敢直接和魏忠賢叫板硬剛,是個硬骨頭,後世更是稱其為天啟朝剛強第一人!素有骨鯁之臣的雅稱。
“不過,朕要你們年後在啟程去往東南,貢生之事需要一定的時間在東南擴散一番,你們到了以後,必須一人黑臉,一人白臉,主要任務就是穩住東南之地,等待時機成熟。”
二人相互對視一眼,瞬間明白皇帝的意思。
君臣幾人又對東南之地密聊一個時辰後,六人才退走。
朱由檢背手站在巨大的坤輿地圖前,目光深邃的看著,心口宛如壓著一塊巨石。
過完這個春節,便是崇禎元年,也就是從這年開始,全方位的災難正式降臨,這種壓力一直在自己心中成為一個大石,哪怕是他作為後世之人,也有種喘不過氣來的壓抑感。
又是幾日時間過去。
十幾名貢生被抓的消息已經在南直隸,江南地區傳遍。
南京戶部衙門中。
一眾東林黨大佬齊聚。
“諸位,已經收到確切消息,張溥、張采等十幾名貢生被錦衣衛抓入詔獄中。”率先說話的是周延儒,不過也隻是丟出一句便不再作聲。
“鄒大人,您出的這個餿主意看來在陛下跟前行不通啊!”
錢謙益言語帶著譏諷看向對麵的一人。
“錢大人,這個時候了,就不要馬後炮了,還是想想怎麼把張溥、張采兄弟等人救出來才是。”楊廷樞把玩著手中的鼻煙壺發言。
“救?怎麼救?他們可是被關在詔獄中,沒有陛下的親自命令,誰敢把詔獄中的人撈出來?楊大人莫非是認為這是在南京刑部大牢嗎?”
“草!在座的都是大明重臣,怎麼一遇到問題,就知道相互譏諷?當初同意這事兒的在坐的可都是點過頭的,把爭鬥的心思收收吧!”
坐在周延儒旁邊的汪文言說著,把手中的茶具重重的拍在桌上。
汪文言此人不是科舉出身,他是從一個獄吏爬上來的,最近投靠周延儒後,一直是後者的馬前卒。
因此說話也帶著些衝勁。
“諸位,臨近春節,張溥兄弟等人,這個春節看來是回不來了,估計朝廷會在節後派人來,到時看看情況再說吧,今日召集大家來,還有一事。
今年的賦稅賬冊已經計算出來了,對比去年,商稅、田賦、鹽茶課稅全麵下滑,整體賦稅額度比去年少了三成,此事戶部已經整理成折子,若是諸位沒有異議,本官就直接上奏朝廷了。”
周延儒緩聲說著,他不但是吏部尚書,同時還兼任戶部侍郎,暫管南京戶部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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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一眾大佬聞言後,都沉默的喝著茶水,誰都沒吭聲。
“行,諸位大人都不說話,本官就當作諸位都默認了,明日折子就上發朝廷。
若是沒彆的事,咱們散了吧。”周延儒說完,慢悠悠的起身離開。
南京一處酒樓中。
幾個青年才俊急匆匆邁步彙聚而來。
“侯兄,黃兄!”
“顧兄,吳兄,快坐。”
顧炎武和吳偉業彎腰坐下。
侯方域臉色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