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帆腳步踉蹌走進廚房，半天沒有動靜。
燈也沒開，廚房裡黑漆漆的，不知道他在裡麵乾什麼。
馮小小奇怪了，站起身，走到廚房門口向裡看。
這一看，差點沒把她笑得背過氣去。
原來陸一帆站在廚房的燈線旁，伸著手，不住晃悠，在找燈線呢。
那燈線正好落在他的手臂上，跟著他的手晃動，隨便他怎麼找，就是找不到。
他很執著，不知道挪地，一直在那劃拉，嘴裡嘟囔“我記得在這，怎麼沒了。”
馮小小走過去，把落在他手臂上燈線理出來，往下一拉。
“啪噠”一聲，屋裡頓時燈光大亮。
陸一帆被這光線晃得眯了眯眼，遲緩地扭頭看向馮小小，也不追究不見的燈線怎麼突然出現，隻衝她笑道“我洗碗。”
說完走到灶台前，拿起炒菜鍋，顫巍巍地往水池走去。
馮小小擔心地盯著他，生怕他一個不穩，把鍋摔地上了，到時候還得重新買鍋做飯。
好在他的腦子不太清楚，手上卻有勁兒，直接把鍋放到水池裡，打開水，拿著洗鍋的刷子，嘩啦啦清洗，還很認真。
隻是那刷子始終隻在一個地方打圈，其他地方仍然油浸浸。
陸一帆渾然不覺，邊洗還邊哼上了歌。
馮小小聽了聽，是“愛的羅曼史”，估計這段時間沒少練習。
洗了一會兒，陸一帆認為自己洗乾淨了，把鍋放回了灶台，嘴裡又嘀咕一句“碗怎麼這麼少？”
馮小小心想，當然少了，全在桌子上擺著呢。
陸一帆也不用彆人回答，用抹布把灶台全部認真抹了一遍，又把抹布洗乾淨掛好，看了眼灶台，滿意地點點頭。
他轉過身，目光恰好與雙手環抱胸前、笑吟吟注視他的馮小小相撞。
他微微仰起頭，嘴角上揚，綻開一抹燦爛的笑容，衝著馮小小一咧嘴，聲音帶著幾分醉意與得意“我洗完了。”
酒意在他臉上彌漫開來，兩頰泛起一片緋紅，雙眼也被酒意浸潤得迷離，宛如汪了一湖春水，波光粼粼，充滿了無儘的柔情與誘惑。
這樣的他，與平時那個冷靜自持、沉穩內斂的他截然不同，就像個單純的大男孩，露出了最真實、最純粹的一麵。
陸一帆這會兒腦子比較混亂，看著馮小小就像隔了一層霧氣，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他蹣跚著走到馮小小麵前，一把抱住她溫熱柔軟的身體，腦袋搭在她的頸間，閉上眼，含糊道“碗洗完了，該睡覺了。”
洗完碗就睡覺？
馮小把他的腦袋推開，強迫他站直，嫌棄地聳聳鼻子“還沒洗臉刷牙，睡什麼覺？”
“對。”陸一帆的大腦緩慢運轉片刻，點點頭，“洗臉刷牙還要洗澡，我去洗澡。”
直愣愣就要朝廚房外走。
“你去哪兒洗啊？”馮小小又好氣又好笑。
他這樣能順利走到洗澡堂嗎？
馮小小上前扶住陸一帆的手臂，攙著他坐到床邊，陸一帆卻硬著身子，不肯。
“坐椅子。”
馮小小心裡又是一暖。
她比較愛乾淨，不喜歡穿著出門的衣服坐床上。
陸一帆聽她說過一次，再沒有坐過，沒想到這會兒還記著。